长欢公主?竟是燕云的公主?
宁亲王妃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前她总觉得这满京都的女子不论谁来做这世子妃家世身份都差了些许,没想到如今姬陵川竟是要娶燕云的公主,燕云国主的妹妹。
这身份倒是没问题了,可对方乃是公主,她这个婆母又岂能随意拿捏对方?
陈嬷嬷道:“听说这个燕云公主十分受燕云国主宠爱,虽然送入豫国和亲,但却要求在京都内给她设公主府,陛下为了两国友好,也是答应了的。”
“如今,宫里应当是要开始给那位燕云的长欢公主准备公主府,好为世子和她举行大婚了。”
说到这里,陈嬷嬷也有些惆怅:“王妃,你说,咱们世子这到底算是娶了媳妇,还是给那位长欢公主做驸马呢?”
宁亲王妃叹息一声:“不论是何种情况,只要川儿他自己愿意,就比什么都强。”
这话说的,让陈嬷嬷和胡嬷嬷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王妃就得世子这么一个儿子,而世子又常常不在家中陪伴王妃,王妃思子成疾,最爱从别的方面管着世子,没想到得知世子遇险后,王妃倒是比之前想得开了许多。
这样也好,母子之间总是要有一个人妥协的。若能各退一步,自然就和睦了。
战事结束后,四国签订的停战盟书就被人送回了宫里,宫里确实已经在为燕云的长欢公主准备公主府了。
与此同时,昔日的定安侯府内也突然间多了许多人走动。四年前那场动乱之后,定安侯府就被摘了牌子,被皇帝赐给了宁亲王世子作为战利品,然而姬陵川没多久之后又带兵重返边关御敌,这宅子就又空置了下来。
四年过去了,这宅子已经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杂草,在旁人眼中和废宅也没什么区别。
如今宅子内突然有了动静,自然而然就吸引了注意。
新的牌匾被人挂上去的那一日,宅子外聚集了许多百姓,纷纷指着那新做的宅子窃窃私语。
定安侯府早已不复存在,如今这座宅邸摇身一变,竟成了永安伯府!
“这永安伯是何许人也?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旁人说啊,这永安伯原本只是个寻常百姓,是因为在此战中立下了大功,帮助姬将军顺利将辽城给夺回,陛下这才封他做永安伯的!”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旁人羡慕不已,“早知如此,边关打仗,我也应该去从军才是,若立下战功,如今岂不是已经发达了?”
“你?你就算了吧,恐怕到了战场上,你吓得直接就缴械投降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对这位立下战功的永安伯十分的好奇,越发期待大军班师回朝的那一日。
自捷报从边关传来的那日开始,京都城就变得比以往还要更热闹。大街小巷里众人议论最多的都是最后的这场夺城战,还有宁亲王世子、护国大将军姬陵川与燕云长欢公主的这门亲事。
不时还有人提起那神秘的“永安伯”,听闻那永安伯多年前就已丧妻,膝下仅有一个儿子和女儿,有不少人对此蠢蠢欲动。
宁亲王府,宁亲王妃靠在贵妃榻上,叹道:“陛下已经回京,世子怎么还不见踪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都。”
陈嬷嬷在一旁拨弄着手里的香盘,抬起头笑着回道:“王妃莫着急,世子要护送燕云公主的送嫁队伍,因此就走得慢一些,好事多磨嘛。”
……
京都城外七十里的小镇上,几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入镇上,在镇上的驿馆前停了下来。
穿着深蓝色粗布衫的姬陵川率先从前一辆车里走了出来,随后转过身去,朝身后的宋意欢伸出了手。宋意欢手边还牵着祥祥,她头顶戴着帷帽,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相貌,她身上也穿着粗布裙,再加上孩子,看上去就像是最寻常的一家人。
旁人虽被姬陵川和祥祥的容颜给惊了一下,但也只是多看了两眼,随后就移开了视线,没有过多留意。
后面那辆马车内,宋意轩搀扶齐磊走上前来,同姬陵川和宋意欢会和之后,便一起进入了客栈。
要了几间上房,让小二将他们的行李都安置好,随后便上了楼。
这个镇子名唤“鹰宁镇”,通往京都的唯一一条官道便在镇子的边上,他们并不跟随燕云的送嫁队伍和护送的玄甲军一起行动,而是寻了马车,一家人沿路走走停停,惬意前行。
虽是如此,他们也走得比送嫁队伍快一些。
鹰宁镇距离京都也不过只有七十里,马儿走得快的话,半日就能到了,他们将在这里暂时歇脚,等待送嫁队伍抵达,然后一同前往京都。
时隔多年,又要再次回到京都城,宋意欢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站在窗边,远远朝京都城的方向看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地跳动,心中也浮起了许多担忧。
身后靠上来一具躯体,姬陵川双手从后面环住了她,下巴在她发顶上蹭了蹭,问道:“害怕么?”
宋意欢靠在姬陵川身上,两人以这样的姿势贴在一起,能感觉得到彼此的心跳。
她轻叹一声:“自然是有些怕的。当初走得那么决绝,如今虽然以另一个身份回来,但……也会害怕旁人异样的眼光,害怕旁人私下的议论。”
“也害怕,王妃她仍是对我不喜。毕竟,我将祥祥藏了那么多年,还骗了她轩儿已经死了。”
当初的她,因为从来没有奢望过可以再回京都,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姬陵川身边,所以做得十分决绝,不给自己和旁人留下一点退路。
握住了她的手,姬陵川道:“别怕,我最是了解她那个人。母妃嘴硬心软,倘若知道轩儿还活着,你还诞下了祥祥,让她做了祖母,她心中只会高兴。”
宋意欢笑了笑,转过身去,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
“就算她仍旧不喜也没关系,总归是我要面对的事。为人.妻子,与婆母相处是一辈子的学问,我就不信,我这么聪明,还拿不下她?”
对上她那双明媚潋滟的鹿儿眼,姬陵川唇角微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