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努努嘴,还是不想搭理身后的人。
不过身后的人那大掌搂着自己,倒是挺舒服的嘛,暖烘烘的,像个火炉。
魏嫣然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生男人的气,主动往身后人怀里靠了靠。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搂着自己那只大手更紧了几分。
魏嫣然勾唇。
头上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不管嫣儿如何为夫都喜欢,嫣儿小气为夫也喜欢。”
魏嫣然心头甜蜜,硬是憋着上扬的嘴角。
“哼哼,算你识相。”
大理寺公堂上,太上皇被冷风呼呼吹冻了一上午,冷得丝丝发抖。
心里对自家儿子那点思念瞬间也化为乌有了。
儿子女儿都是讨债鬼,谁生的都一样。
他发誓,以后他再也不回京城了。
半夜,太上皇在冷风里呼呼大睡,鼻子上还在吐泡泡。
暗一暗五奉萧烆命令来带人,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倘若不是他们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他们都要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太上皇了。
这也太寒碜了吧?
曾经好歹是一国皇帝,怎么搞的跟乡间的抠脚大汉一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嫌弃。
但还是忍着嫌弃将人拖走了。
翌日
魏嫣然是被一阵哭闹声惊醒的。
她不悦蹙了蹙眉。
“是谁在外面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翻过被子捂住耳朵,想继续睡,可外面女人哭泣声声声不绝,像是魔音灌耳般,想甩都甩不掉。
善珠听到声音进来掀开床幔。
“娘娘,是各宫的娘娘们,一大早就来了。”
魏嫣然翻身起来,“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这是哭丧吗!”
善珠撇撇嘴,“娘娘,还真让您说对了,还真是哭丧来着。”
“什么意思?”
善珠这次将今早发生的事徐徐道来。
原来,萧烆将伤重不愈的消息传了出去。
下旨让后宫嫔妃们时刻准备殉葬,那些妃嫔一听到这个消息,可不就急急忙忙跑来哭了吗。
毕竟皇后娘娘可是这宫里唯一一个有子嗣的女人,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够帮她们了。
命都要没有了,哪里还管他是不是大过年的。
魏嫣然听得嘴角一抽。
所以,萧烆无碍这件事还没有传出去。
外面的人都还以为萧烆重伤不愈?
善珠见魏嫣然表情僵硬,连忙将道,“娘娘,皇上今早离开前说了,您不必理会她们,等她们哭得狠了,累了,到时候才更会接受皇上的安排。”
魏嫣然捂住耳朵,委屈睨了善珠一眼。
“你听听,这外面的人一直这么闹,我还怎么睡,我干脆去和她们一起哭好了,”
善珠好笑,“娘娘,皇上,紫宸宫还有个后门,等一下奴婢带您溜出去,皇上到时候就派人来接您了。”
好吧,算他还有良心。
“哦,对了,皇上去哪里了?”
善珠道,“皇上一早就命暗一暗五带着太上皇去太后宫里了。”
与此同时
慈宁宫
太后怀坐在凤椅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尴尬搓手的太上皇,眼底冷冰冰一片。
萧烆坐在一边,喝着热茶,幸灾乐祸看着刚从麻袋里爬出来的人。
谁能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帝。
如今竟然沦落到被自己妻子和儿子“绑架”的下场。
“那个,皇后啊……”
“闭嘴,谁是你的皇后!记得叫哀家太后!”
嗫嚅了许久,太上皇才开口,可刚开口就被太后厉声打断了。
太上皇抿了抿唇,搓了搓冷得通红的手,腿肚子都在打寒颤。
“好吧,太后,那个……”
“闭嘴!哀家让你说话了吗!”
太上皇才继续开口,就又被太后打断了。
太上皇身子一抖,瞪大眼睛,因着脚冻得僵硬,差点跌倒在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十年不见,他的皇后就变得这么凶了,都敢凶他了。
以前,她可一向是恭顺贤良的,在自己面前更是温柔体贴。
连话都不让他说了。
可想着确实是自己将他们母子几人留在宫里,让大儿子早早的就承担起家国大任,心里又涌上愧疚,顿时哑口。
十年不见,太后原本是很想太上皇的。
可一见他这副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是皇后,她不能拿他怎样,可现在她儿子是皇帝,她还不得好好立下威。
慈宁宫中一片寂静,两人谁都没说话。
这时,萧烆开口了。
“父皇,瞅瞅你那点出息,竟然还想着跟人私奔,你也不怕被人拐出去卖了。”
想当初,他才十五岁,他这父皇就为了要追求他的爱情放弃皇位,甚至还说了一大堆歪理说什么爱一个女人就要将她囚禁起来,她才不会逃跑,才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他就是信了他的鬼话,之前那两年才将嫣儿关起来。
还弄得他差点就失去他的嫣儿了。
只要想想,萧烆就觉得自己的拳头都硬了,要不是因为这是自己老子,他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不过,揍不了他没关系,有人能够收拾他。
“滚犊子!你父皇我好歹比别人你多吃了二十年的饭,我不卖别人就不错了,谁敢卖我!”
太上皇不敢怼太后,可不代表他不敢怼儿子。
“还有,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做私奔,我那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可以放弃皇位。”
“私奔就私奔,非得说得那么伟大。”
“好像你这样说别人都会歌颂你似的。”
“别人眼里,你还不是个为了女人放弃皇位的傻蛋。”
虽然萧烆也知道倘或面对同样的局面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可他就是喜欢阴阳太上皇。
“你!”太上皇被他气得胡子抖了三抖。
最后只憋出两个字:“混账!”
想着紫宸宫里还有人在等他,萧烆勾了勾唇起身。
“父皇,那朕就先走了,你慢慢在这里待着?”
看似询问,可那大步离开的脚没有丝毫停留。
太上皇想去抓人,只摸到一片衣角,他一回头,就对上了太后那含满怒气的眸子。
登时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