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玥睁大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趁着皇上没看到这边,沈容玥抓住魏嫣然另一只手慌忙避开,躲到一旁的树丛后面。
许久之后没见那边来人,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她回头,便见魏嫣然眉眼低垂,以为她是被皇上狠辣的手段吓到了。
害怕皇上有一天也那样对她,有些心疼。
轻声安慰道,“皇嫂,你别怕,皇上那么宠你,肯定不会那样对你的。”
魏嫣然茫然抬头,“你说什么?”
她怕什么了?
她就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魏嫣然回头,见那边湖面安静了,而那走廊角的人也走了,这才转身离开御花园。
见她好像确实不像是害怕的样子,沈容玥也就放心了。
心里却是对皇上平静无波杀人的手段有了新的认识。
送走了沈容玥,魏嫣然转身去凤仪宫,一路上也听到不少的人偷偷摸摸议论着什么,见到她后都闭口不言,甚至离她更远了些,生怕被她听到似的。
就算这样,魏嫣然也听了些,大概都是在猜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好了,瑾嫔娘娘失足落水了!”
从御花园那边跑来的小太监一路惊怕尖叫,宫人们好奇,待魏嫣然走过后,无差事的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跑去。
“娘娘?”古悦道,“咱们走吧。”
收回眼神,魏嫣然点头,“走吧,方才不是说善珠醒了吗。”
“嘶——胡太医——你轻点行不行——”
“疼死我了——”
“我是人,不是畜生哎!你不能把医治牲畜那套方法用到我身上。”
才走到门口,主仆二人便听到屋里善珠一遍又一遍惨叫声,魏嫣然挑了挑眉,这丫头,这气壮如牛的精气神可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走进去,便见善珠趴在床上,胳膊上也有两条血红的剑伤,胡太医正抓着她胳膊给她擦药。
旁边站了一个小宫女,小宫女很显然被善珠这一惊一乍的叫声吓到了。
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还是善珠眼尖,见到来人,眼睛都亮了,随即嘴巴一瘪,委屈极了,朝她伸出一只求救的手。
“娘娘!救我!”
“胡太医这哪里是擦药啊,他分明就是要谋杀。”
胡雍也看到了来人,本来还不算太重的手,听善珠这么一说,重重按了下去。
只听得善珠嘶嚎,惊呼出声。
“见过娘娘。”
那一下,光是看着都疼,魏嫣然一言难尽看了一眼胡雍。
他仪表清隽,约么有二十几岁,却是太医院最年轻的院首,平日总是一副淡漠严肃的样子。
却不曾想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魏嫣然内心唏嘘。
果然任何人都不止一面。
皇帝是,就连普通人也都是。
意识到自己看他的目光过久了,魏嫣然视线落到善珠身上,“善珠情况如何?”
闻言,胡雍回头看了一眼善珠。
“娘娘放心,善珠姑娘的命大着呢,死不了。”
“你!”
善珠被气到了,刚想爬起来,全身都疼,哎呦哎呦地叫唤着。
魏嫣然轻咳一声,示意古悦过去扶人。
她咋感觉这两人之间貌似有多大的仇似的呢,“胡太医,好好说话。”
皇后发话了,胡太医只得如实禀报。
善珠身上的伤看似很多,但都不伤及要害,养个一个月左右也就差不多好了,平日里只需要记住不要用手,这样好得快些。
“记住了?”
坐到床边,魏嫣然左手捏了捏善珠气鼓鼓的脸,也没有丝毫顾及她是病人。
“你这手要是不要了的话,就尽管动。”
善珠傻笑,“嘿嘿,娘娘,你看咱们是不是很配,你伤了右手,我伤了左手,我们加起来,正好凑成一对。”
魏嫣然被她这话逗笑了,“你啊你,伤了手还自豪了?”
“那可不!”
善珠即使受伤了,依旧开朗活泼,将平日少笑的几人逗得哈哈大笑。
见她真的没事,魏嫣然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眼看着要到晌午了,魏嫣然答应了萧烆要回去陪他用午膳,起身对善珠笑道,“你好好休息,想要吃什么,就叫小厨房做,可别把脸上的肉饿瘦了。”
“就知道娘娘疼奴婢。”善珠笑嘻嘻,心大的很,想到什么,她脸色忽而变得严肃,“娘娘,奴婢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你说。”
善珠看了一眼胡雍,意思很明显,想让胡雍避开,宫里活着的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魏嫣然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善珠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胡雍离开后,善珠这才低声气愤道,“娘娘,昨夜奴婢听清楚了,惠嫔娘娘的死是瑾嫔干的。”
“是她?”
“对,奴婢亲耳听瑾嫔和她那个姘头说的,是惠嫔娘娘发现了她俩的事,然后她才想杀人灭口。”
“就连惠嫔身边那个大宫女都是被那个男人威胁,甚至杀人灭口的。”
这也难怪每次黑团看大瑾嫔都那么大敌意,想来它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还有,瑜昭仪一事,也是瑾嫔担心有人怀疑到她身上,让那个男人给她下的损害心智的药,这才致使瑜昭仪疯癫,嘴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是了,这也说得通了。”
魏嫣然不得不感叹,这宫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狠。
“没事,这件事到时候我跟皇上说说,看他怎么处理,你现在就好好休息。”
回到紫宸宫时,萧烆貌似还在安排昨日的事,她只听得什么“昨夜那人五马分尸”之类的。
“皇上,之前查的那根银针属下查出来了。”
“上面致使马疯癫的药是出自来雪国,而且那种药只出现在雪山之巅,是极难得的。”
里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暗一便退下了。
暗一出来便看到魏嫣然,忙抱拳行礼,“娘娘。”
魏嫣然点了点头,“方才你说银针,马发癫,可是两月之前那件事?”
“回娘娘,是那件事。”
“好了,你下去吧。”
那件事,一直没有音信,她还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呢。
可他一直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