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摸了一下孙小二的骨头,捏了捏没有什么问题,叫孙小二转了两个圈,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于是对许际说:“你放心吧,没有什么问题,小孩子打闹而已。”
听到孙老也笃定了没有问题,许际对着孙小二说:“小二,既然没有问题,那你先回家吧。”
孙小二看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一溜烟的往家里跑去。许际向孙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跟着孙大夫慢悠悠也往回走,孙大夫背着药篓对他说:“你这也太小心了,小儿打架而已,还得喊我来一趟。”
“小心无大错,孙青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在这里是个大家族,矛盾积小成大,总是跟他们起冲突也不好。”许际顺手也帮他扶了一下背篓里的草药。“我这两个猴子,皮的很,让他们长长记性也是好事。”
孙老之前的歇下心思看到许七之后又蠢蠢欲动,“你还是不愿意小七来跟我学医啊?她很有天分,不来学是埋没了她。”
许际想着家中的情况,又想着自己不愿意他们再踏入江湖,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就此平安长大:“算了,你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她自己愿意跟你学就让她来。”
孙老这才高兴起来问许七:“小七,你愿意跟我学习医理吗?”
许七点了点头,要不是阿爹之前一直没有松口,她早就想跟过去学习了,孙老转头就跟许际说道:“她与我学习,我也不求她喊我师父,找个时间让她给我端茶磕个头吧。”
许际见他们一老一少都同意,也不做阻拦,说:“我回去跟朱先生商量一下,她最近的学习内容有点多,要做下安排才行。”
“后日吧,今日你回去跟他商量下,明日我来做准备,后日卯时让她过来我这里。”三言两语下间定了下来,孙老生怕许际又反悔,他这个老友哪里都好,就是自从五年前妻子过世之后,整个人都开始颓废,做事情犹豫不决。
许真跟杨镇远走在最后面,两个人拿着风筝,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玩的正开心。孙老和许际一看摇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刚刚还在害怕,忘性大的很。
几个人走到许家大门口,孙大夫向许际告辞:“今日我就不进去见朱郦了,等后日的时候让他一起来吧,虽然不用叫我师傅,但是好歹也多个见证人,昭告了亲朋好友。”
因着两人的交情确实不错,也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人。许际便点点头答应,杨镇远看了看许际的脸色,觉得今日许真他们兄妹两可能要挨揍,皮子一紧,也行礼告辞跟着孙大夫一起走了。
许际心里想着妻子元氏的过世,心下难受又悲又苦,转头拧着许真的后衣领,朝后院走去。许真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一下子挣脱不开,只好朝许七打眼色,希望许七能开口帮忙,救一救他,许七脖子一缩,并不敢接茬。
今天的打架不仅仅许真参与了,她也参与了,而且老爹最开始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过,跟村子里的小朋友打架吵闹,不能使用武功,也不能向别人暴露武功的事情。
今日许真明显就用上了武功,老爹不发火才怪呢,双手一摊,自求多福吧,要不是她是个女娃,她爹给她留脸,她怀疑就算有外人在她爹也会拧着她的衣领跟许真一样提兔子似的提走。
提着许真一路到了后院,许际反手一扔,许真一个鲤鱼打挺,好险没有摔着:“在你们站马步的第一天我就跟你们强调过,跟村子里的小童们玩耍的时候,不准暴露自己有武功,打架也不能用上武功。今日你们可知错否?”
许真扶着柱子觉得他爹有点小题大做,这种事情哪里是自己能控制的,当时孙小二挣扎的那么厉害,自己不是一时情急吗,怎么还开始上纲上线了起来。
许际看着他脸上的不以为意:“你也八岁了,我就怕你在不知轻重中,闯下大祸,为父心中只想你们平安长大到老,教你们习武是不忍家传武学遗失。以致后继无人,以后无人知道两仪剑乃我们许家所创。习武并非是让你们争强好斗,一逞英雄。”
许真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老爹愿意教他们武术却一直都对外表现的自己是一个弱唧唧的书生。他比许七大一点,所以知道每逢许七生日,那天晚上老爹都会大醉一场,在屋顶坐到天明,接连着半个月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跟许七一样大的时候,也以为娘是因为生小妹难产的,老爹就是想娘了,所以在娘死的每年的这天都不开心。
但是老爹对阿娘的死一直都讳莫如深,跟着老爹七八年了的刘婶子一家也对阿娘避之不谈,他就明白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村里人说的是难产。
小妹六岁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他爹马上就要进入不开心状态,心中一叹算了,就当提前孝敬老爹,不顶嘴了:“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再跟村子里的那些小伙伴动手。”
许际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并不是不能用武功,习武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的,但是在对方没有伤害你的情况下,你不能动用而已。”
想了想平常自己两只猴子精力旺盛的样子,道:“以后你们兄妹两每日挥剑三千下再睡觉。”
许真和许七都懵了:“爹你这也罚的太狠了,我才八岁(6岁),还是个孩子呢!”
看着他们两个的反应,许际感觉自己找到了治他们两个的办法,还是要狠心啊:“还好你们两个还小,你们两个要大一点看看,就不是挥剑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闻言,两个人都知道这个惩罚没法避免了,许真和许际对视了一眼,看来老爹是动真格的,心中觉得还没开始挥剑,手就已经酸痛了。
许七眼珠溜溜的一转,能少一天是一天,能逃一天是一天:“那是从明日开始吗?”
许际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愿在这多留,孩子大了,要在夫子面前给他们留点脸:“不行,就从今日开始吧,吃完晚饭之后就可以了,反正挥剑也不用动脑子。你们先去前院请朱先生用膳。”
三个人又从后院往回走,绕到前院的书房,许真和许七敲了敲门,朱先生回了一声:“进来。”两个人才推开门走进去,许际站在门外没有动。
朱先生拿着他们上午的作业正在看,作业上圈了圆圈的明显就是已经看过了:“你们写的作业我已经看过了,圈了的是写错的字,明日每个写错的字要写一百个大字。”许真算了算时间,这样一来,下午玩的时间完全没有了,上午跟着朱先生肯定没有空写自己的错字,下午要跟老爹习武,晚膳后要去挥剑三千,只能占用中午和晚膳前的时间来写错字了。
心中不免哀嚎,朱先生说完看着两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就知道今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怎么了?”许七老老实实的把老爹的惩罚阐述了一遍,希望朱先生看他们那么惨的份上,不要写一百个,每个写个十个就好了。
朱先生哈哈大笑,他明白许际心中的考虑:“是不是觉得你们父亲罚的太重了?夫子也罚的太重了!”许真和许七摇摇头,这是不能点头的致命问题,他们只是小又不是傻。
“无论是习文还是学武,都贵在坚持,而重中之重便是基础,早两年你们年纪小,挥剑对你们来说太过于困难,挥剑和收剑是剑法的第一步,能把第一步练好,后面的事情便是事半功倍,你们父亲是罚也不是罚你们。”朱先生开始把事情细细的掰开跟他们讲。“至于错字每个练一百个大字,虽然说你们可能不会走上科举这条道路,但是见字如见人,以后别人说某大侠写的字笔走龙蛇,入木三分,简直潇洒不羁。到了你们就是跟狗爬一样,蚯蚓乱钻,这也太丢自己的脸了吧。”
许七到底年纪小,心里还藏不住事:“可是时间不够啊!”
朱先生问道:“那我们算算你们每个时辰都在干嘛?”许真和许七就跟朱先生数起来:“辰时起床,用早膳,然后再来书房跟朱先生学习,等到了午时便休息,午时吃饭还要去睡一觉,末时起床先玩一会,等彻底醒了之后,申时才跟老爹去练剑,酉时开始休息,吃饭,接下来就都是玩了。”
这么一细数,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貌似一天学习的时辰也才两个时辰不到三个时辰,其他的都是在玩和睡觉。这么看来就不是没有时间了,两个人都没有话说了。默认了夫子和父亲的安排。
许际听着朱先生耐心的跟他们两个解释,顿时觉得自己的那笔束脩花的值,哪怕自己肉痛的要死。他自己是没这个耐心来一点点跟两只猴子细细掰扯的。而且不知道为何,他觉得6年前的事情又有人在打听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方外之地,孩子又小,他也不想再经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