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北院大王萧翰没来,是因为他反对伐魏。
可萧飞燕坚持伐魏,为何祭文中一字未提伐魏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
不对劲儿啊。
还有,纯儿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有没有拿下上京四门?
他心中想得太多,不免有些心不在焉,时而回头看看,仿佛在等什么人。
一旁的拓跋涛提醒道:“西院大王,这么庄重严肃的场合,莫要失了仪态,给我皇家丢脸。”
拓跋寿狠狠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拓跋涛却不依不饶,“这可不是闲事,宗庙里边供奉的可都是你我的祖宗,你东张西望,就是对他们大不敬。”
拓跋涛很会给人扣帽子。
拓跋寿不再理会。
跟这个傻逼,没什么好交流的。
就在这时,他身边凑上一个人来。
此人乃是太仆寺的,属于拓跋寿一派。
他小声说道:“大王,小王爷那边传话来,事成了。”
拓跋寿精神一阵,双眼放光。
好啊,纯儿干得好,现在轮到本王登场了。
虽然台上还在念着祭文,可拓跋寿等不及了,属于本王的高光时刻到了。
他迈开步子,昂首向前,朝高台上的萧飞燕走去。
萧伯凛急忙拦住他,“你要干嘛?”
拓跋寿甩开他,转身面对文武百官,打断还在念祭文的屈突浑。
“你这祭文写的又臭又长,让人听得昏昏欲睡,别念了额,给本王滚下去,诸位,大家看我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目瞪口呆。
拓跋寿疯了吗?
萧飞燕目光如刀,冷声斥责道:“拓跋寿,哀家正率百官祭祖,你跳出来说些大逆不道的言论该当何罪?”
拓跋寿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萧飞燕,你虽然是太后,但终究是个外姓女子,有何资格祭拜我拓跋先祖?你又有何资格执掌朝政?一介女流,你也配?”
萧飞燕面如冰山,“拓跋寿,你要造反不成?”
“你说错了,本王不是造反,匈奴江山本就是我拓跋式的,怎么能叫造反?本王是靖难,是拨乱反正。”
他爆喝一声,“动手。”
祭祖队伍外围突然涌出来一队人马,包围了祭祖现场。
宫中侍卫急忙上前护住萧飞燕和皇上。
文武百官吓得脸色惨然。
拓跋寿要政变了?!
萧伯凛斥责道:“拓跋寿,你好大的胆子,造反可是死罪。”
拓跋涛也惊呆了。
卧槽,不愧是拓跋寿啊,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真有你的。
但他只是静静看着拓跋寿,并没有多言。
拓跋寿大笑一声,“皇位本就是我拓跋家的,这皇位是我拓跋祖先一尺一寸打下来的,凭什么让你一个妇人说了算?今日我便把拓跋家的东西收回来。”
“诸位,你们不必惊慌,只要你们归顺于我,我便不会为难你们,官居原职,一切照旧。”
萧飞燕训斥道:“痴心妄想,你这乱臣贼子好大的口气,匈奴若是在你手里,只会日薄西山。”
拓跋寿冷笑,“萧飞燕,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你们现在都被我包围了,诛杀你们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对了,有一件事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上京四门已经被我儿拓跋纯占领,上京城已经是本王的了。”
轰。
此话一出,官员们炸了锅。
上京丢了?
老婆孩子还都在里边呢,这可如何是好?
好端端的,你造什么反啊。
这下倒好,打扰了大家原本平静的生活。
再说了,萧飞燕可是女强人,心思缜密,有的是手段,从她手里夺 权,何其难也。
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拓跋寿。
萧飞燕大声说道:“拓跋寿,你以为这样撒谎,就能吓唬住百官?”
“我没有撒谎,拓跋纯真的已经占领了上京四门。”
拓跋寿说得信誓旦旦。
自己是收到消息之后才发难的,拓跋纯不可能给自己提供假消息。
“萧飞燕,撒谎的人明明是你,不要在挣扎了,大局已定,乖乖交出皇位,本王饶你不死。”
萧飞燕冷笑,“哀家若是不交呢?”
“那本王就让你呜呼哀哉。”
他大手一挥,“来人啊,拿下萧飞燕母子。”
可他的那些士兵还没动手,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一批黑甲军。
那装扮,是京营的军队。
执掌京营的萧伯凛爆喝一声,“将逆贼拿下。”
黑甲军闻令,枪出如龙,直接从叛兵背后一枪扎进他们的身体里。
叛兵还没来得及作乱,便死了。
瞬息之间形势突然急转直下。
拓跋寿慌了。
“怎么会这样?”
“拓跋寿,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造反,未免太自不量力异想天开了,还不束手就擒。”
噌。
拓跋寿拔出腰间宝剑,“不,本王还没有输,我儿拓跋纯已经攻占了上京四门,该束手就擒的是你们。”
萧飞燕见他还抱有幻想,决定亲手打破的他幻想。
“拓跋寿,你对拓跋纯还真是自信,你可知道今日四门守将是谁?白 虎门乃是丘林度,青龙门乃是郭嵩焘,朱雀门是慕容言长,玄武门是拓跋恒基,他们四位都是能征善战久经沙场的悍将,就凭拓跋纯也能打败他们?!”
拓跋寿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早打听清楚了,今日守城门的根本不是这四人。
除非,萧飞燕早知道自己的计划,换上了他们四个守城门……
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本王还有若干六平,他一定行。”
萧飞燕呵呵一笑,“忘了告诉你,刚才哀家收到消息,若干六平活捉了拓跋纯。”
拓跋寿脸色骇然。
“怎么会,他明明已经归顺于本王的啊?”
“拓跋寿,事到如今哀家也不瞒你了,你的所有计划哀家都知晓,若干六平被打军棍,不过是苦肉计罢了,你可知道萧翰为何没来?”
拓跋寿面露狐疑,“他不是因为和萧伯凛吵架,不赞成伐魏,余怒未消才不来参加的吗?”
“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萧翰是留在城中,坐镇指挥,戏耍拓跋纯。”
拓跋寿心态炸裂。
“你可知道哀家为何突然要祭祖?哀家是给你创造一个造反的机会,引蛇出洞。”
拓跋寿顿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萧飞燕没说一句话,拓跋寿知觉胸口遭受到了重击。
原来自己的每一步都在萧飞燕的算计之中。
小丑竟然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