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有人买铺子,刘平像是看到了救星,决定亲自去谈。
可当他看到那位姓颜的正是颜栋梁,心凉了半截。
这家伙就是花心大萝卜,满脑子都是女人,哪里还有钱买铺子。
难不成,他转性了?
纵然如此,他做生意,不过是个门外汉,棒槌而已。
至于那位孙小姐,简直是天仙般的人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胸大无脑,人傻钱多。
天降肥羊,我老刘今日要狠狠宰他们一次,带着钱去江南快活。
刘平露出职业笑容,“您二位真有眼光,这些商铺位置绝佳,买了稳赚不赔,而且价格只有原先的一成,现在正是入手的最佳时机。”
孙尚香冷着脸,“你不用忽悠我,万一匈奴打进来,我可就砸手里了,价格再降五成,否则免谈。”
刘平怔住,都这价格了,还降?
他皮笑肉不笑,“孙小姐,真没有降价空间了。”
“耿忠,送客。”
颜栋梁面色一紧。
原价的一成,已经很便宜了,这女人怎么还砍价,就不怕把人家吓跑了?
会不会做生意?
刘平不仅没跑,反而良言相劝,“孙小姐,全天下都没这个价,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我就出这个价,你卖还是不卖?”
孙尚香油盐不进,刘平有些急了。
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刘平不信邪,只当是孙尚宜虚张声势。
“孙小姐,您在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耿忠,送客。”
孙尚宜的一拨操作,把颜栋梁就看呆了。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价格不都是可以谈的吗?
手头拮据的时候,自己也会跟勾栏里的那些姑娘讲价,正常。
刘平欲哭无泪,“孙小姐,别,要不我再去找卖主商量商量?”
“刘掌柜,要卖现在就立字据,我知道他们给了你降价空间,整个明州城,只有我和颜栋梁敢买,你别无选择。”
刘平心底在骂娘,这娘们直接对半砍,太狠了,自己还有的赚吗。
可人家说得也对,自己和那些大家族别无选择。
明州就这俩买家,不卖就砸手里,匈奴一来,一无所有。
他咬咬牙,卖。
卖一分是一分。
他没时间了,匈奴已经在来明州的路上。
孙尚宜并非照单全收,而是挑了一些地段繁华的有价值的铺子买了,立了字据,当场交接。
心在流血的刘平又掏出两张纸,“这里有两张盐引,一口价,一万贯。”
颜栋梁眼睛放光。
有了盐引,就能卖盐发家,以后何愁没钱去逛勾栏。
一万贯,简直不要太便宜。
我要买。
孙尚宜却道:“匈奴来了,盐引就是废纸,一千贯,爱卖不卖。”
刘平欲哭无泪。
今日遇到高手了。
擦,打鹰的被鹰啄了眼。
原来,自己和那些大家族才特么是肥羊。
……
颜栋梁拿着字据,快速回了颜家。
“叔,韩家的盐引让我给买来了,你猜猜花了多少钱?”
“起码得两万贯吧?”
“错了,再猜。”
“五万贯?”
颜栋梁露出一道神秘的笑容,“叔,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十万贯?”
颜本昌的脸立马就变了。
“颜栋梁你个败家子,把我们家所有的钱都拿去买了盐引?你知不知道,匈奴人一旦打进来,这盐引就是一张废纸,我们颜家完了。”
颜本昌无比沮丧,如丧考妣。
“我颜本昌有罪,愧对列祖列宗啊,我早该把颜栋梁掐死的。”
颜栋梁脸都紫了。
我不就是买了一张盐引吗,怎么就给我扣上这么大帽子。
“叔,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盐引只花了一千贯。”
“多少?”颜本昌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一千贯,我捡了大漏。”
谁知,颜本昌黑着脸,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打颜栋梁的屁股。
“颜栋梁,你学坏了,竟敢对我撒谎,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我没骗你,真的只有一千贯,不信你去问孙小姐,牙行的刘掌柜要价一万贯,孙小姐直接压价到一千贯,要说孙小姐真是女中豪杰,铺子价格对半砍,盐引更是砍去了九成,她真是杨公子的贤内助。”
颜本昌呆在原地,满脸不可思议。
“真的?”
……
杨再兴、刘北望跟着高传庭到了卫所的军器营。
一大群匠人正在赶制弓箭。
杨再兴看了一眼那些粗制滥造的弓箭,直摇头。
“高将军,这些弓箭威力不够,挡不住匈奴人。”
匠人看他一副书生模样,很不服气。
可他是跟着高传庭一起来的,匠人不敢开口反驳。
高传庭捡起一张弓,拉了拉。
“杨公子,这张弓箭弓力有一百斤,最多能射五百步,对普通士兵来说,足矣,像我,最多也只能拉开一百二十斤的,能射六百步。”
纵然杨再兴分别给了他和刘北望一把削铁如泥的横刀。
可他对弓箭指指点点,高传庭不禁小看他。
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知道力道的概念。
杨再兴指着前面一段墙垣,“那墙离我们有多远?”
“至少一千步。”
“你信不信我站在这,能射中那堵墙?”
高传庭强忍着不笑,憋得脸色通红。
“杨公子说笑了,我认识的所有神臂手中,没有人能做到,即便是匈奴的弓箭好手,也做不到。”
“他们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二牛,把东西抬进来。”
罗达四人将一张床弩抬到众人面前。
刘北望蹲下身子,摸索起来,“杨公子,这就是说你的神器?”
高传庭却撇撇嘴,“这不就是床弩吗,能射四五百步,顶天了。”
杨再兴指挥二牛,“让高将军和刘统领开开眼。”
杨二牛将一支巨箭放在床弩之上,利用绞盘拉开拉开三张大弓,瞄准墙垣。
“射。”
砰。
巨箭离弦。
轰。
千步之外的墙垣轰然倒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