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望追上杨再兴。
“杨公子,你还有何神器能否给我看看?”
杨再兴一脸悲愤,“梁广初不用,神器也是垃圾。”
刘北望也是各种无奈。
“我来此也是跟他商量退敌之策,可我们都看错了人,梁广初乃是贪生怕死之辈,他现在疯狂敛财,估计是准备带钱跑路,明州城若是指望他,休矣。”
杨再兴好奇地看着刘北望,“别人都走了,你为何不走?”
“齐王殿下说过,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逃跑的将军,我要是跑了,岂不是给齐王殿下丢人?我宁愿战死在这。”
杨再兴叹了一口气,“主将无能,害死三军,明州军民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他*的,谁能想到指挥使是这么个玩意儿。
自己大意了啊。
刘北望却道:“主将无能,不是还有副将吗,杨公子,我带你去见他。”
“他不会也是这副德行吧?”
杨再兴持怀疑态度。
指挥使都这样了,副指挥使怕是一丘之貉。
“非也,高传庭是一员虎将,颇有胆略,早年跟随骠骑将军褚宗堂作战,只因出身寒微,一直得不到朝廷重用。”
一旁颜本昌嘴角抽了抽,满脸愤慨。
说得好听点就出身寒微,说得难听点,就没钱给京城那帮大爷送礼。
刘北望领着颜本昌和杨再兴到了北门城墙。
城门紧闭。
高传庭正在城上巡视。
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
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但脸上难掩疲惫,不过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精明。
“高副指挥使,颜先生你认识,无需多作介绍,这位是杨再兴杨公子,他有守城神器,能助你一臂之力。”
“是何神器?”
杨再兴反问:“你能做得了主?你上边可是有个梁广初。”
“副指挥使也是指挥使,这两日全是我在巡城,我为何做不了主,不是我说大话,打仗,我比姓梁的可厉害多了。”
……
京城,皇宫。
赵仅正在跟心爱的静妃颠鸾倒凤,战至正酣。
李连海冲进来,嗷了一嗓子,让还没得来及冲刺的赵仅提前缴械。
赵仅气得血压飙升,双眼血红。
“李连海,朕要宰了你。”
李连海趴在地上,“皇上,八百里急报,匈奴大军已绕过梁州,正扑向明州。”
“什么?”
赵仅哪还有心思留恋美人,披了件衣服下了龙床,夺过急报一看,顿时傻了眼。
“召宰相副相,枢密使副使,骠骑将军,兵部、吏部尚书来。”
三更半夜被靖安司敲门,被窝中搂着小妾的大佬们吓了一大跳。
靖安司稽查百官,被他们盯上,十死无生。
得知是皇上召见,宰执们才松了一口气。
可听说匈奴绕过梁州,去了明州,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明州后面就是铜山关。
铜山关一旦有失,大魏的西北之地可就彻底暴露在匈奴的铁蹄之下。
“朕问你们,明州能不能守住?”
无人应答。
明州城防远不如梁州。
“臣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哑巴了?”
“以臣之见,怕是困难。”骠骑将军褚宗堂直言不讳。
兵部尚书吕方道:“皇上,匈奴绕过梁州,肯定是梁州指挥使彭越坚守,让匈奴没有占到便宜,才不得不绕过梁州攻打明州。”
枢密使曾几道颔首,“不错,彭越立下大功,应当重赏。”
袁不屈等人无语,仗还没打完就讨论封赏,你们也太猴急了吧。
褚宗堂当即反对,“皇上,此战如何,犹未可知,当下应先解决明州困局。”
“褚老将军此言差矣,危急之中,彭越立下大功,理应奖赏,也能让明州等地守将明白,朝廷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此举也能鼓舞士气。”
“臣附议。”
“臣附议。”
韩京一派意见总是无比一致。
袁不屈终于发言了。
“启奏皇上,匈奴为何会绕过梁州,原因不明,封赏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再者说,仗还没打完,哪有论功行赏的道理,臣以为褚老将军说得对,当下应先解明州之困。”
曾几道顿时不乐意了。
“袁相,你的意思是彭越故意把匈奴放过去的?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后果有多严重,将士在前方英勇杀敌,你却妄加揣测他们,他们得多寒心呐。”
褚宗堂翻翻白眼。
当初你们不就是这样揣测李牧之的。
双标狗。
曾几道再奏:“彭越坚守梁州有大功,还请皇上下旨封赏。”
赵仅不吭声,目光落在褚宗堂身上。
“褚老将军,你以为该如何救援明州。”
“最有效的法子,命梁州守兵出城,待匈奴攻打明州之时,从背后发动进攻,只是不知彭越有没有胆量出梁州城。”
他话音未落,李连海再次跑了进来。
“皇上,靖安司急报。”
赵仅打开密奏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睛中充斥着无尽杀意。
“彭越罪该万死,他竟然送给匈奴二十万贯,让匈奴放弃攻打梁州,转攻明州。”
轰。
韩京等人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们力挺的彭越竟然资敌,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众人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
赵仅气得把密奏扔在地上,眼眸冰冷,龙颜盛怒,虽然不说一字,却吓得韩京一派心惊胆战。
韩京反应最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臣失察,还请陛下责罚。”
“请陛下责罚。”
曾几道,吕方也赶紧下跪认罪,瑟瑟发抖。
“此战若败,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传旨,废黜彭越指挥使之位,押解进京,副指挥使暂任指挥使,适时出击,前后夹击匈奴。”
“严令明州指挥使坚守城池。”
议事完毕。
众人正准备离开时,韩京又开了口。
“皇上,明州之战,无论是输是赢,之后是战是和,还得早做打算。”
这是个问题。
赵仅眉头紧锁,“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
“死战。”袁不屈脱口而出。
“匈奴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我们求和的话,只会被匈奴嘲笑大魏男儿没有骨气,让匈奴小瞧了不说,我大魏尊严何在?”
曾几道反驳:“袁相此言差矣,战端一开,黄金万两,我大魏国库本来就空虚,哪还有钱打仗?”
两派再次分歧。
一直没有说话的吏部尚书沈忱出列,他这个透明人终于要开口说话了。
“臣以为应当战,谈和,只会助长匈奴人的嚣张气焰,况且匈奴人言而无信,明年再打过来,我们还要继续谈和吗?一直谈下去,对我大魏有好处吗?”
袁不屈暗自心喜。
沈忱站在自己一方,皇上应该会采纳战的主张吧。
谁知赵仅却道:“先让明州守将坚守,朕乏了,是战是和,以后再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