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人不待见杨再兴,最难受的是张嫣。
她鼻子一酸,霎时间所有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
“我没有骗你们,我们家真的天天吃肉,你看我这些衣服和首饰,都是相公给我买的。”
张兰却嗤之以鼻。
“衣服是借来的吧,这些首饰也都是假的吧,杨再兴什么德性我们很清楚,三妹,听我一句劝,和离吧,我也是为了你好。”
张兰一双怒目冷冷看着杨再兴,“,三妹口口声声说你改性了,姑爷上门看岳父岳母,不应该空着手来吧?”
杨再兴嘴角一扬,把带来的鸡鸭鱼肉和布匹拿了出来。
张兰翻翻白眼,“我还以为你们带来的是什么好东西,就这啊,加起来没有五百文吧。”
虽然杨再兴带来了礼品,大舅哥张山不仅没有喜色,反而脸色更加难看。
“爹,他带这些来,肯定是想从我们这得到更多,读书人的心眼最坏了,千万不能上当。”
杨再兴不理会,直接拿出十两银子走到张父张母面前。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这些钱是还你们的。”
张水根满眼不可思议。
张家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一出手就是十两,杨再兴发财了?
“嫣儿也没借这么多,这钱我们不能要。”张水根没敢接,怕扎手。
杨再兴把银子强行塞到张水根手里,“以前没少让你们担惊受怕,剩下的,就当是我和娘子孝敬你们的。”
张水根目瞪口呆,难道他真转性了?
张母张陈氏抹着眼泪。
一定是老天爷看到嫣儿过得太苦,所以大发慈悲,让杨再兴转性了。
苍天有眼啊。
张山却一脸厌恶,“爹,这钱不能要,他为何突然间这么有钱了?不是偷就是赌来的,是赃银,不能要,以后被人找上门,我们也得受牵连。”
张水根脸色大变,吓得赶紧又把银子还了回去。
张嫣气不过,“大哥,你为何无凭无据诬蔑我相公,钱是相公自己赚的。”
张山冷哼,“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秀才还会赚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妹,你莫要被他诳骗了。”
相公一而再被娘家人误会,张嫣快急哭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相信相公一次,相公真的变了。”
杨再兴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急忙先安慰了她一番。
张兰始终不给杨再兴好脸色,“我们张家虽然穷,但也是清白人家,绝不会和小偷赌徒之流为伍。”
她拿过自家男人徐茂肩上的锄头和斧头,“爹娘,这是徐茂攒了好久的铁给你们打的,来路正,放心用。”
徐茂是铁匠,有技术在手,张兰家日子过得还不错。
大魏的冶铁业技术水平一般,杂质多,而且管控也比较严格。
徐茂送的锄头和斧头,算得上是大礼了。
张水根夫妇喜上眉梢。
杨再兴却啧啧嘴,“这锄头和斧头,质量一般般啊,估计用不了多久。”
徐茂当即不乐意了,“杨再兴,你什么意思?你在质疑我的技术?你信不信我揍你?”
徐茂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作势要打杨再兴。
自己一拳砸过去,绝对把不识好歹的杨再兴打得满地找牙。
杨再兴并没有被他吓到,“怎么,自己打得不好,还不让人说了?”
张兰发现杨再兴真的很欠揍,他自己啥也不是,还好意思说别人。
“杨再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相公的打铁技术是最好的,前几天还被人请去城里干活,主家还请他去六福酒楼吃了一顿,那可是晋通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像你这样的,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去六福酒楼吃饭。”
“杨再兴,你赶紧走,张家不欢迎你。”张山下了逐客令。
就在这时,原本在村口等着的杨二牛急匆匆走过来。
杨再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铁憨憨的耳朵比狗还灵,不会听到自己被人骂,过来打人吧?
他一旦出手,跟张家可就做不成亲戚了。
看到杨二牛身后的杨青和李云山后,杨再兴心生纳闷。
他怎么来了?
李云山看到杨再兴,三步并作两步,兴奋异常。
“杨秀才,成了。”
“什么成了?”杨再兴一脸问号。
“昨日选拔赛,我打败了同福,拿到了唯一的名额,可以去明州参加厨艺大赛了,我专程来向你当面道谢,你不在杨庄,我只好来这里找你。”
李云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额头上的汗都顾不得擦。
杨再兴眉头皱了皱,“你不会把开水白菜用上了吧?”
“没有,那可是我们六福的底牌,怎敢轻易示人。”
李云山拿出一百两银子,“杨秀才,六福酒楼对你感激不尽,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嘶。
张家人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
出手就是一百两?
杨再兴到底帮他做了什么?
张兰突然大叫一声,“大家不要被杨再兴骗了,天底下怎会有这种事,肯定是杨再兴演戏骗我们,读书人心思最坏了。”
张家人恍然大悟,看向杨再兴的神色更加鄙夷。
脸皮厚也就罢了,竟然还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欺骗我们,什么人品,还有没有读书人的廉耻。
李云山面色不悦看向张兰,“你是谁?”
“我是谁你管不着,说,你是不是杨再兴雇来演戏的,那一百两银子也是假的,是铅做的吧。”
张兰抢过两块银锭,往石头上一摔。
完好无损。
嗯?
她捡起来一看,银子是真的?!
刚才,徐茂一直在观察李云山。
他想起来了。
那次主家的管家带他们几个铁匠去六福酒楼吃饭,徐茂曾远远看到过李云山,管家曾说过,他是六福酒楼的东家,在晋通县是个人物。
“他……他真的是六福酒楼的东家。”
张家人当场石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