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荣脸色煞白,随即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又坚定起来,“不是这样的,宋侍郎你别被这人骗了,那些粮食真的本王买的,银票已经给了这个叫李壮的了,一定是他在说谎!”
“不知六皇弟哪来的这么多银票?”宁王萧瑾安淡淡的问了一句。
萧瑾荣神色一滞,随即眼神有些狼狈的闪躲起来,心中一阵懊悔和恼怒。
好些大臣也回过味来了,作为皇子,确实身份尊贵,但是想要一下子拿出十几万两也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到底事情真相如何,谁在撒谎,其实已经一目了然了。
“陛下,李壮跟随岳父已经十几年了,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再说,以我岳父对小女的疼爱,绝对不可能找个心思不纯的人来给小女差遣,还请陛下明鉴。”宋侍郎朝着皇上拱手,淡淡的又补上一刀,一副誓要为爱女讨个公道的模样。
见皇上似有犹豫,萧瑾仁心下一急,直接出列再次建议道,“父皇,事情到底如何,只需派人一查便知,此事并不难查。况且,除了李壮,商队里还有其他人。更甚者,还有两州受过宋三小姐恩惠的百姓。是非到底如何,派人一问便知。”
皇上神色有些不善的盯着萧瑾仁,你就这么急着想要将瑾荣踩死!
还不待皇上做出决断,突然一阵沉闷的鼓声由远处传来,殿内的众人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面上尽是惊疑不定。
“这是……登闻鼓!”有大臣惊道。
果然,片刻后,就有侍卫进殿禀报,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启禀陛下,敲登闻鼓的一众人是从宜州方向而来,说是要状告瑞王殿下。不知是先按规矩打了四十板子再带上殿,还是先带上殿审问,请陛下定夺。”侍卫单膝跪地,将事情简单的禀报道。
萧瑾荣此时已经彻底慌乱了起来,面上写着惊恐。
他不知道来是什么人,但是心中却无比清晰的预感到,他今日,怕是要栽了。
看着这样的萧瑾荣,皇上倒是好奇了起来。除了抢人家小姑娘的功劳,他这个儿子到底还给他带了哪些惊喜。
“先带上殿来,刚好今日瑞王也在,便当面对质吧。”皇上平静道。
少倾,几个衣衫褴褛身子瘦弱的人被带上了殿。
都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从未见过什么好东西,一进金銮殿,就被这里的金碧辉煌给震慑住了。
战战兢兢结识的几个响头磕下去,额头都有些红肿了,被这富贵庄严的地方吓的一时连话都不敢说了。
“你们方才说敲登闻鼓是要状告瑞王,如今陛下就在这里,一定会为你们做主,你们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见这些人如此上不得台面,萧瑾仁没忍住出声提醒。
跪地的几人相互看了看,最后两个青壮年男子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神色异常的宝贵。
二人合力将东西打开,向众人展示,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还有许许多多的手印。
众人看清了那东西,神色极为动容,那是万民书。
这时,其中一人开口了,人虽畏缩,声音却不小,“陛……陛下,草民是浮州人士,这是我们浮州和宜州两州百姓为宋三小姐准备的万民书,感谢宋三小姐大义,救我等性命。”
“你们大老远跑来,还敲响了登闻鼓,就是为了给宋三小姐送万民书?那直接去宋府便是,来金銮殿干什么,你们当告御状是过家家吗?”萧瑾仁心中有些郁气,说话也不客气。
不是说状告萧瑾荣的吗,这万民书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拿到金銮殿来炫耀?
“不……不是。”两人刚一说话就被贵人训斥,怕的直缩脖子。
萧瑾仁见着这模样就来气,正想再训斥一番,突然感受到一阵凉意。转头看去,就见他父皇正冷冷的瞪着他,一时也缩着脖子退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宋侍郎这时看向那两人,神色温和的开口,“你们好,我是宋芷汐的父亲,多谢你们记得小女,你们心意我待我的小女儿心领了,不知你们还有没有话要对陛下说的?”
那两人在这温和的声音中镇定了些,再次开口道,“我们还要状告瑞王殿下,他想抢宋三小姐施粥的功劳,派人杀害宋三小姐商队的人。虽然商队的人谎称是意外起火,但是他们受伤的伤口分明是被利器所伤,我们大家都看见的。”
“瑞王白日才宣了商队的头领去见他,夜里商队就起火,还砍伤了好几个人,听说商队的头领就是在那晚被杀了的。然后瑞王就到处传是他下令施粥的,可是让施粥的分明是宋三小姐,救我们于水火的也是宋三小姐。”
“瑞王到宜州时,粥已经施了好几天了。我们有人偷偷去看过瑞王带去的说是赈灾的粮食,只有五车,而且全部都是已经发霉没办法吃的。若不是宋三小姐心善用自己粮食给我们煮粥,我们怕是都要饿死。求陛下为宋三小姐做主!”
说完,二人又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动作坚定,眼神坚毅。
萧瑾荣脸色更白了些,想开口反驳什么,却被一道冰冷的视线止住了,这道视线正是皇上。
皇上没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看向宋侍郎,“这万民书既是给你家丫头的,你就代替你女儿接了吧。”
宋侍郎拱手谢过,上前将二人手中的万民书珍重的接过来,而后朝二人躬身施礼。
皇上又看向其他几个人,沉声问道,“你们呢,你们要告萧瑾荣什么?”
话说完,又一个人膝行往前了几步,其中一条腿还是拖着的,明显这人的腿有问题。
此人人显然比之前的两人见过的世面要多些,神色坚毅的开口,“陛下万岁,小人是去年曲江堤坝的工匠,状告瑞王殿下贪污受贿,用劣质材料来修建堤坝,这才导致堤坝才一年就塌了。要知道按照预计,那个堤坝最少是能支撑五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