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看向宋芷汐如今疲惫的小脸,刚要同意的话又止住了,拉过女儿的手轻拍,语重心长的劝道,“汐儿,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要一步一步来,不能着急。”
“你今日已经很累了,还是先休息几日的好,至少也要休息一日。”
见母亲态度坚决,宋芷汐也不再说什么,答应下来。
“那个庄子后面背靠山林,风景极好,娘多给你安排几个会拳脚的小厮保护你。你若是喜欢那里,也可以多住几日散散心。”宋夫人嘱咐道:
“那附近有一个龙腾军的驻扎点,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去那里求助。”
“龙腾军?”不就是宁王手中握着的那支兵马吗?
宋夫人以为宋芷汐不知道,揉着宋芷汐的头解释道,“就是宁王殿下手中握着的那支兵马,整个龙腾军的装备有一半都是你外祖家提供的,看在你外祖家的面子,他们也会帮你的。”
宋芷汐点头,她知道宁王手中握着龙腾军,却没想到母亲送的庄子就在龙腾军驻扎的附近。
京中只驻扎着极少一部分的龙腾军,更多的还是在边关镇守。
龙腾这个名字还是当今陛下起的,陛下在将渊国一半兵马给宁王时,便将其组成一支军队,取名龙腾。
也是因为名字,前世萧瑾荣将萧瑾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陛下偏心,绝不相信萧瑾安没有夺嫡之念。
其实前世萧瑾荣登基的并不名正言顺,她那时被萧瑾荣欺骗,对她全身心信任,婚后就安心的为他管理内宅。
她只知道有一天陛下突然暴毙,然后萧瑾荣以最快的速度将同样有登基之望五皇子萧瑾仁斩杀。
而宁王萧瑾安那时正在外抗击外敌,对京城的事一无所知。
可是她明明记得,在陛下暴毙前几日她进宫给柔妃请安时才见过陛下,那时陛下身体康健,不说生龙活虎,但也是神采奕奕的,丝毫没有生病的迹象。
所以说,前世陛下的死有问题
宋芷汐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萧瑾荣为了登基弑君。
“汐儿,汐儿!”
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传来,宋芷汐猛然惊醒,似是受了什么惊吓。
“汐儿,你怎么了?”宋夫人担忧的看着她。
宋芷汐这才清明过来,微微垂眸掩下眼中的震撼,摇头道,“没事,有些梦魇住了。”
原来是她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母亲的肩上睡着了,梦中想起了前世一直没注意的问题。
宋夫人松了口气,拍着宋芷汐的后背安慰。
马车已经到了宋府门前,母女二人相携着进府。
晚膳直接和父母在正院用的。
宋芷汐会栖栀院时,杨玉竹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可找到人了?”宋芷汐问道。
杨玉竹摇头,又接着说道,“小姐,宁王府的人找到我,问了我周宜的特征。然后就让我回来,说宁王府帮忙找人,让我回来伺候小姐。”
宋芷汐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先不要管这件事了,后日我要去庄子,你和我一起去。”
“是,小姐。”
宋芷汐今日在外跑了一天,也确实是累坏了,腿酸痛的多睡不着。
幸好杨玉竹对穴位精通,为她按揉了好一会儿才好松泛些。
这日。
等宋芷汐到慈辉堂请安时,里面已经有人了。
除了母亲外,地上还跪着两个人,方姨娘和宋芷怜母女俩人可怜兮兮跪在地上承错。
关了这几日,宋芷怜足足瘦了一圈,满脸的憔悴,泪眼莹莹的,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般,我见犹怜。
而且被压着念了两日的书,此刻嗓子沙哑的厉害,直让人不忍再苛责。
总归是自己的亲孙女,看着这样的宋芷怜,老夫人还是心疼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没有让她起身。
待宋芷怜哑着声音保证完再不敢有下次后,老夫人沉着脸道,“这次是你母亲求情,你才能提前出来,还不好好谢谢你母亲。”
宋芷怜一滞,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不信,随即眨了眨眼,眨出几颗泪花,将那抹不可置信给掩了去。
恭恭敬敬的对着宋夫人磕了个头,语气恭顺,“多谢母亲,怜儿日后定当谨言慎行,再不敢惹母亲和三姐姐生气。”
宋夫人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打算再为难她的,但是听了她这似是而非的话胸中又涌起一股怒火。
宋芷怜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暗示,是因为得罪了她和汐儿才被罚的!
“四妹妹这话说错了。”不待宋夫人说话,门外便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宋芷汐一边跨进门,一边开口道,“四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是得罪了我和娘才被针对受罚似的。”
看到依旧明艳动人的宋芷汐,再看看自己如今这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宋芷怜眼中愤恨一时遮盖不住。
“三姐姐误会怜儿了,怜儿不是这个意思。”宋芷怜慌忙底下头,做出很是害怕宋芷汐的模样,实则掩盖眸中的怨愤。
宋芷汐先是朝着老夫人行礼请安,然后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宋芷怜,“是吗,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自己做错事才被罚的吗?什么叫做是得罪了我和娘才受罚?你是想让别人都觉得我和娘容不下人,苛待庶女吗?”
宋芷怜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捏紧,刚刚才好的掌心开始慢慢泛红充血,这个贱人,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但宋芷怜面上却依旧一副怯懦模样,眨眨眼又挤出几滴泪来,故作慌乱的解释,“三姐姐误会怜儿了,怜儿不是这个意思。”
“祖母,四妹妹这话分明是要置我和母亲于不利,这要是传出去了,外人还要说我和娘容不下四妹妹,故意欺负她呢。”
宋芷汐不再搭理她,直接转身朝着宋老夫人叫屈,宋芷怜如今这白莲花模样,她若是再和她直面对怼,指不定就让人觉得她欺负妹妹呢。祖母多半也会觉得她太过计较,得理不饶人。
这事,还不如交给祖母来处理,反正绝不能让脏水沾到自己和母亲身上。
跪了这几日祠堂,还是没让宋芷怜学乖。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她不满不甘不忿,就一定会有所行动,她也能收拾的更名正言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