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劳繁行礼道:“禀告执刃,人……已经死了。”
站在一旁的宫子羽立刻朝他横眉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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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死了?今烦你怎么搞的?真是要烦死我吗?】
宫唤羽见躺在病床上的那人面如纸色,嘴唇乌黑,眉头微蹙,再用镊子撩开尸体衣襟,眉头更紧,神情有疑。
宫鸿羽瞧着伤口,面色一沉,似有思量。
宫唤羽抬起头看向父亲,好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只剩下宫子羽在心里干着急。
【大哥,怎么办,快拿个主意啊!】
宫唤羽顿了顿,厉声道:“必须把这个潜伏在新娘里的无锋刺客找出来。”
宫子羽心里更急了。
【大哥,这不是废话吗?说点有用的!若连你都没办法,父亲一定会把她们杀掉的。】
短暂沉默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哥,这么多新娘,你可有想到办法,找到线索?”
新娘马上就要乘船到了,要在她们进入宫门前找到刺客,几乎不可能。
宫唤羽面露难色。(??? )
宫鸿羽面色铁青,毫无表情,冷冷说道:“不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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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羽心头一颤,然后就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无须冒险,全部处死即可。”
说罢,宫鸿羽转身走出伤病房。
宫鸿羽一言一行,似已在脑海中谋划清楚,毫无心声。
这是江湖历练后城府极深的表现,只在脑海中思考,绝不说在心里,因为成话的时候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就可能泄露他最真实的想法。
闻言,宫子羽一怔,脸色大变,疾步追出去。
他无力的抗争连个屁都不如。
宫鸿羽置若罔闻,拂袖而去。
再回来,宫子羽的脸色就像糊了狗屎。(?°?д°?)
金劳繁还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苦笑道:“碰壁了吧!看你一脸死灰。”
宫子羽嘶声道:“连你小子也来臭我!滚滚滚!”
金劳繁微微一笑,“我滚了,就没人帮你出主意了。”
宫子羽有些疑惑地瞟了他一眼,喃喃道:“你能有什么馊主意?”
金劳繁白了他一眼,悠悠道:“你是不是傻?把她们都赶走不就完了?”
宫子羽一听就炸了毛,“你当我没想过吗?那我大哥怎么办?宫门的生计怎么办?以后一群大男人围观你的老母猪生崽吗?”
金劳繁微笑点头道:“这可比老母猪生崽容易多了。赶走她们只是第一步,你想啊,无锋的刺客肯定不愿意走,到时候不就暴露了吗?”
宫子羽几乎要跳起来,拍拍金劳繁结实的胸膛,“没想到你一副臭嘴,但有时候还能说些点子。”
他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频频点头道:“不错!很不错!就这么办。”
“金繁,走!我们快去宫门”
夜幕降临,夕阳沉西山,悲风催八荒。
宫家大门外,一排排新娘由侍女牵引着,陆陆续续往上走,盖头遮住她们的脸,让她们完全察觉不到数十把弓已经箭在弦上,引而不发。
箭头闪烁着浅绿色的暗光,显然是涂抹了毒药。
宫子羽远远看到,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大呼不妙。
只听弓弦拉动的声音,随之而来是女子凄厉的叫声,一个个鲜衣红裳的妙龄女子纷纷倒下,跌落台阶。
宫子羽红了眼眶,心都要碎了。
【这样的宫门,与无锋有什么区别?不待也罢!我要离开这个杀戮罪恶的豪门。】
他刚要转身,忽有一只手自背后伸过来,按住他的肩。
“别慌,箭都是钝箭,只是打了她们的穴位,让她们昏迷而已。”
“你确定?”
“确定!”
金劳繁语气沉稳,鹰隼似的双目放光。
宫子羽一脸狐疑。
【这个猪头上怎么长了双鹰眼?】
可心还没放下,又被提溜起来。
眼下,新娘被守卫们抬往宫门监牢的方向。
这些柔软的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了牢狱之苦?
想到这里,宫子羽的心又碎了。
以他的性子,这事儿,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就在走下城门楼的路上,他又得到一个更心碎的消息,这些新娘将被送往徵宫接受问讯。
宫子羽疯一样快步跑到宫唤羽的房间。
“大哥,到底什么情况啊?”说出口的时候他已猜到了答案,“又要用毒?”
宫唤羽点点头,“宫远徵新研究出一种问询的药,估计明天就用。”
他打量了一下宫子羽的神情,又补充道:“她们不会死,这是最好的结果,总得找出刺客是谁吧?”
宫子羽浑身都颤抖起来。
【不会死!好一个不会死!这简直生不如死。死囚至少还有顿饱饭,也不会受苦,但宫远徵的毒……莫说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是精壮的习武之人,也扛不住。】
“哥,她们是你的新娘,你忍心这样吗?若是有人受不了毒,认下了,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宫唤羽微微一笑,没当回事,反而似在安慰弟弟,“还是有区别的,打会留疤,毒不会,新娘子还是漂漂亮亮的好,你不是最喜欢皮肤好的姑娘吗?你看上哪个告诉哥哥,哥哥绝对不选,给你留着。”
说着又拿出一件上好的毛皮大衣递到弟弟手中,关切道:“今年冬天来得格外早,我找人赶制了一件厚斗篷,你出门的时候就披上它。你呀,从小体寒,也该找个姑娘好好照顾你了。”
一句又一句的“姑娘”,撩拨着宫子羽的心弦,热血上头,他便再也放不下了。
所以他不依不饶,可刚张了张口,就被宫唤羽立即制止了。
“好啦,就这么定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要休息了。”
【咦?大哥,这才二更,你就睡觉?你哄我走做什么!大哥!】
宫子羽抱着厚重的毛皮大衣走出来,小嘴嘟嘟,活像一个泄了气的受气包。
金劳繁站在门外等待,玩笑道:“你被糖衣炮弹打回来了?”
“明天要给所有新娘用毒……”宫子羽自说自话,又有气无力补充道,“宫远徵的毒。”
“明天?不是今夜?”金劳繁又确认一遍。
“这有区别吗?”
宫子羽的关注点都在宫远徵的毒上,未曾在意过时间,但就是在时间上,金劳繁发现了端倪。
这么重要的事情,无论是执刃还是少主,哪怕是宫远徵,都会选择连夜审问,而且越快越好,绝不给刺客喘息的时间。
可现在竟然要隔一夜再行动。
俗话说,夜长梦多
一个整夜,是会发生很多变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