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早饭余美艳就带着赵子宸回了娘家。
余美艳娘看到外孙高兴地把各种好吃的往外拿,看外孙好像什么也不想吃,就要出去外面再买,愣是被余美艳给拉回来了。
娘俩这才有时间好好说说话。
余美艳问余建设和刘晓叶两口子怎么样了,她娘说离婚离定了。
余美艳很惊讶地问:“不是说中秋节的时候回来了吗?怎么又闹别扭了?”
她娘说:“八月十四是让人给叫回来了,可当天晚上她把卧室的衣柜给挪到客厅把我们这边的门就给堵上了,那么重的柜子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弄的,那一组衣柜可是四个呀。”
余美艳说:“您当时没在家,怎么不说说她?”
她娘说:“我当时在灶屋蒸糖饼,第二天上午去客厅吃团圆饭才发现的。”
余美艳说:“当时建设是不是挺生气?”
她娘说:“何止生气,差点动手打人,我和你爹费了半天劲才拉住他,团圆饭吃成了散伙饭,当时建设就说要离婚。”
余美艳说:“刘晓叶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回来了就表示还想和建设过下去,那又闹这么一出算怎么回事。”
她娘说:“你还没看出来呀,她这是嫌弃我和你爹两个老的了,她和建设是没什么矛盾的。”
余美艳说:“那她就想差了,你们可就建设一个儿子,她要是想学她娘那一套,在我们家可行不通。”
她娘说:“后来她又说要搬去老房子和你爷爷奶奶同住,反正就是不和我们两个老东西在一块。”
余美艳说:“她就作吧,把好好的福气都作没了。”
她娘说:“结果你奶奶不愿意,并且提议让我和你爹搬去你表叔的空房子住。”
结果可想而知,余美艳爹和余建设都不同意,刘晓叶再次抱着余重阳回了娘家,这一次余建设彻底心凉了。
没多久刘晓叶去法院起诉离婚,余家为了争余重阳托关系找了一个在法院工作的内情人,希望在判决时能对自己有利。
期间经过了两次调解不成,一直到年前两个人还是离了。
今年这个年余家过得很闹心,离婚就算了,关键是余家的孙子也判给了刘晓叶,不归余家了。
余美艳娘气得大骂刘晓叶一家子狠毒,故意把儿子带走拿捏他们,想让他们老余家断子绝孙,气得自己大病了一场。
大年初二的时候余家三姐妹轮着番劝她娘想开点,建设又不大,再找一个媳妇又不是什么难事。
而余建设一离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放飞自我了。
他先是用这几年上班积攒的所有积蓄买了一辆夏利轿车。
正好赶上过年期间不用上班,他天天和朋友混在一起抽烟喝酒,结果患上了肺结核。
查出这个病的时候已经是过完年两个月后,那个时候余美艳已经回北京了。
余建设被送去了H市里专门的医院住院治疗,自己孑然一身在那里,隔几天他爹和他娘去看看他。
这天余美艳姥爷不舒服,她娘去看她姥爷,所以就让余美艳爹自己去H市看余建设了。
以往他们去H市的时候都是先坐公交车到县城,再从县城拼车到医院。
县城商业街口有很多黑出租,孟亚周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在赵素敏的撺掇下从制药厂辞职就干起了黑出租。
一开始脸皮薄,不好意思抢客,收入还不如在制药厂呢,他心里不免责怪赵素敏。
赵素敏一看这样也不是事,干脆请了几天假帮着孟亚周抢客,孟亚周现在倒是也放得开了。
这天余美艳爹刚下公交就被一个黑车司机抢走了,车上就差一个人了,他一上去车就可以走了。
好巧不巧孟亚周的车也在那里,孟亚周一看是余美艳爹,上前一步就要抢人。
这时走在余美艳爹后面的司机说:“这个人是我拉过来的,我车就差一个人,马上就要走了。”
余美艳爹听余美艳说过孟亚周现在干出租,但之前从来没遇上过,他也没想到一遇上就碰到了这种情况。
按理说他应该坐孟亚周的车,倒不是为了省钱,余美艳爹肯定不会白坐他的车。
但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同样出钱肯定要坐马上就能出发的这辆。
所以司机说完后余美艳爹就和孟亚周打了一声招呼再没说别的。
孟亚周这时候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倒也没说什么。
这件事过去一个礼拜后余建设要出院了,其实余美艳爹是没必要去的,但是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就再去一趟吧,这次和儿子一起回来。
所以在头天晚上他联系上了孟亚周,他是好意,想到上次没有坐孟亚周的车,这次就提前说一声,问他能不能第二天一早跑一趟H市来回。
孟亚周其实有些感冒,本来打算歇一天呢,但赵素敏一听说这一趟能挣100块,而且一个来回也就一个多小时,就让孟亚周坚持坚持,回来再休息。
第二天出门前孟亚周喝了点感冒药就出门了,为了省高速费,一般往H市走的出租车乘客没有硬性要求的话都是绕路而行的。
孟亚周也不例外,车走到一条并不宽敞的路上,孟亚周的药效可能发作了,感觉头晕乎乎的,特别想睡觉。
就那么一眯眼的功夫对面过来一辆车,孟亚周本能往右边躲,谁知右前方的路边停着一辆货车,车上装着钢筋,车厢挡板是平放着的,钢筋伸出车厢外一大截。
慌乱之中本该踩刹车的孟亚周踩到了油门,车就那样撞了上去。
他这个时候又本能向左打方向盘,他人倒是躲过了,余美艳爹被钢筋直插入脖子当场就断气了。
余建设在医院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他爹来接他出院,倒是等来了他姐夫赵南生的电话。
等他到了医院就看到他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半爬半跪地到了床边。
余富真已经被清洗干净了,脖子那里有一条被缝得密密麻麻地像蛇皮一样的疤。
余建设光看着就觉得疼得不行,他爹当时该有多疼啊。
赵南生在上班的路上接到了孟亚周的电话,电话里孟亚周慌张地问他美艳弟弟的电话是多少。
赵南生觉得孟亚周不对劲,就问他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找美艳弟弟。
孟亚周接下来颠三倒四的话使赵南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他明白后又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多此一问,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美艳。
赵南生当场往回赶,在路上先和公司请了几天假,然后找了附近代理火车票的窗口,订了两张最近的车票。
等这一切都处理好,他才赶紧回去,到了门口没敢敲门,自己用钥匙打开了门。
余美艳这个时候刚收拾好,正要吃饭就听到门外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她走到门口就看到赵南生回来了。
余美艳不由一愣,问道:“怎么实然回来了?今天公司放假?”
赵南生说:“嗯,突然放了几天假,想不想回老家待几天,票我都买好了。”
余美艳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心跳加快,嗓音发软地问道:“我家里谁出事了?建设还是我娘?”
赵南生上前一步抱住余美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你先稳住,听我说,他们没事,是你爹出事了。”
随着赵南生的话落余美艳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