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到了之后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就把那两个人带走了。
警察走了之后,邻居们也都散了,第二天的时候余美艳记得有一个中年妇女来到了他们家,一进门儿就向余美艳的爹娘下跪,祈求他们的原谅。
后来具体是怎么谈的余美艳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两个人被判刑了,坐了几年牢。
之后余美艳她爹不知道是为了怕报复,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捣卖泵杆的生意也不做了,开始在家办起了养鸡场。
养鸡场办起来之后,全家老少齐动员,余美艳当时上初中,每天中午和晚上放学的时候会帮着一块儿捡鸡蛋,至于喂水喂食的事儿都是由她爹和她娘来干。
养鸡场一共办了三年,前两年也算是挣钱了,第三年的时候赶上鸡瘟,2000只鸡有一大半儿全部病死了,后来养鸡场也不干了。
到余美艳上高中的时候,他爹又开始鼓捣起来钢筋,低价购买一些废钢材,有生锈的,有卷成一团儿的,看上去特别乱。
他又买了一台专门的机器,把这些废钢材通过机器加工变成新的钢筋,然后再把他们盘起来,盘成一盘一盘的拿去卖。
机器和废钢材以及做好的新钢筋都堆放在院子里,余美艳可以视而不见,因为她一个月才回一次家,回去之后也就待个一天半天的就返校。
但是余建设不行,余建设那个时候正上初中,每天回去之后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听着嗡嗡的机器声,就烦躁的不得了。
而且他回去之后必须帮忙干活儿,干的不好,他爹就会骂他甚至揍他,所以那个时候余建设特别恨那台机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那台机器卖掉。
大概过了有一年的时间,那台机器终于如他所愿的被卖掉啦,他爹又改行做起了其他的买卖。
不过后来余美艳的老公倒是感叹,要是那个时候你爹能再坚持坚持就好了,要弄到现在可就不得了了。
余美艳她爹有一个姑姑,嫁给了一个据说会看面相的人,那个人也就是他姑爹看到他的面相后就说你的面相属于三庭平均,就是说在你人生的每个阶段,无论是少年还是中年以及晚年运势都是比较稳的,没有大起大落。
换句话说就是余富真这一生衣食无忧,不会缺衣少食,但是也不会大富大贵。
所以有时候余美艳也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可以说之前他爹的每一次选择都处在时代的前沿,都站在当时的风口,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坚持下来,以至于错过了飞黄腾达的机会。
余美艳她爹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隔了一年,1998年7月,国务院下发《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在这份中国房改的标志性文件中,明确提出要停止住房实物分配。在中国沿袭了约40年的福利分房制度寿终正寝,中国房改向着市场化的方向迈进。
如果她爹当初能再坚持坚持,就会迎来后面的房地产的高速发展,那么借着这个机会,他肯定也会成就一番事业,可惜没有如果,所以余美艳不得不相信命运。
再后来不知道是余富真觉得自己已经过了创业的激情时期,还是连他自己也觉得烦了,自此之后他安安生生的给别人打起了工,从事的职业也与房地产有关,是去建筑工地上当工人。
这种苦力他一干就是二十几年,中间也萌生过其他的创业想法,只不过都被余美艳的娘给掐灭了。
一直到他70岁的时候,还和四十岁的年轻人一样在建筑工地上打工,而且干活儿的时候绝不偷懒,比那些年轻人干的还卖力。
其实那个时候早就不用他养家了,但是他干了一辈子,闲不下来,一闲下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反而还不如干活儿来的自在。
余美艳他们都劝他,你要想干活儿也行,干点儿轻松点儿的活儿,比如说去工厂给人当个保安,看个大门儿,可是她爹却嫌人家给的钱少,非要干给钱多的。
她娘也说你这辈子就是个受苦的命,你看人家那个谁谁谁,这一辈子就没有干过活儿,人家是少吃了还是少穿了,你呢?干了一辈子也没有挣下金山银山。
她爹就说他是没有缺吃,少穿,他吃的是什么,我吃的是什么,他们家吃糠咽菜,而且还到处借别人钱,我要是像他那样,你肯定早就不干了。
她娘一想也是,索性也也不劝她爹了,直到后来她爹自己都觉得累了,不想干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谁知这口气还没松完,她爹又琢磨起来一条赚钱的门路,那就是开烧饼铺卖烧饼。
她爹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执行力特别强,一旦决定了之后就跑去县城的旧货市场买了一个二手的烤烧饼的炉子。
回来后把家里临街的老房子弄了个门脸房,然后又用了两三天的时间一边看视频一边做实验。
余美艳她娘说那几天家里的烧饼多的都快放不下了,吃的他们都快吐了。
就这样烧饼铺开起来了,由于她家的房子不在繁华的地段,一开始生意不太好,她爹就做好烧饼后推着小推车儿沿街叫卖。
她们村儿里的烧饼铺就有四五家,所以哪怕沿街叫卖,有时候也不好卖,她爹就会跑到附近的村儿里去卖。
这是余美艳最佩服他爹的地方,他爹这个人勇于尝试,行动力强,而且遇到问题后不会退缩,而是会积极的寻求解决的办法,从来不叫苦,不叫累,永远的积极乐观。
余美艳吃完饭后把灶屋收拾妥当,想着要不要给远大先打个电话,先打电话并不代表服软,毕竟之前远大天天往她家打电话,她可以刚回来为借口,问一下远大找她有什么事儿。
想好了说辞后,余美艳就按下了远大中专招生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因为她想先从小冀那儿套套话,了解了解各方的动态。
还没按完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余美艳赶紧放下了电话,出去一看余建设竟然回来了。
余美艳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吃早饭了吗?”
余建设把自行车放好,说:“吃了,要不是怕天黑骑夜路不安全,我昨天晚上就想回来的。”
余美艳道:“昨天咱爹不是去县城了吗,有啥事当时怎么不说,还非要再跑一趟呢?”
余建设就说:“也没啥事,就想问问你们商量的咋样,你去不去县一中啊。”
余美艳瞪着他道:“这事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解决了,为啥非得回来一趟,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趁咱爹咱娘都没在家,有啥事你赶紧和我说一下,看看我能不能解决。”
余建设就笑嘻嘻地说:“不骗你,我真没事,就是想回家看看不行啊。”
余建设的突然回来打断了余美艳的计划,余美艳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可能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她受委屈,不想让她主动打电话。
既然这样,那就顺其自然,等着远大中专那边晚上再打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