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儿,我们到了,那个便是舅舅!”
千珏指着练武场上正在搭弓射箭的高大身影兴奋的对千甯说。
千甯从小就害怕和不熟的亲戚相处,一时间心脏紧张的“怦怦”跳,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就被千珏拉着一路小跑来到舅舅射箭的台子旁。
“舅舅!快来快来,我和千甯来看你啦!”千珏在台下跳着和舅舅打招呼,金色的发带在空中飞扬,飘逸灵动。
“嗖——咻咻——嘭!”眨眼间箭矢离开弓弦,迅速划过空气,正中靶心。
舅舅,也就是千奕,放下手中的弓,一个翻身越过防护栏,轻巧地落在千甯面前。
“小甯儿,许久未见,感觉气色不错。”千奕弯下腰,一双圆圆的杏仁眼满怀关切。
“舅舅好。”千甯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忙俯身行礼。
“甯儿,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千奕笑着将千甯扶起,负手而立。
“珏儿,今日来找我可是为了那些神秘人的事?”
千奕转头看向千珏,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是的舅舅,望月楼的事想必鸢已经告知您,我想请您做决断,该如何处理那些人?”
“嗯……结合姐姐在各国的细作递来的消息,这伙人应该是大荣帝王派来的暗卫,前些时日刚潜入大盛,每晚都会去驿站监听各国使者的举动。
其中有一人,也就是鸢昨日追踪的那位,去过几次陈大人的府邸。”
千奕说完,拉着千甯坐在草地上,闭眼沐浴着阳光。
千珏也加入了他们,席地而坐,用手摩挲着下巴,撇嘴说道:“甯儿跟我说过,带着大荣口音的人是他‘主人’派来的,照您的意思,这个人就是大荣帝王的暗卫,那与之密谋的由‘公主’派来的大烁人,应该就是由大烁的洛梓桑公主派来的,所以说甯儿那天遇到了两伙人。”
千珏顿了顿,揉着太阳穴思考着:“奇怪,洛桑公主虽在民间素有贤名,但我们都知道,比起她那碌碌无为的兄长更具谋略与才华,因而想要除掉我作为自身的筹码争夺皇位倒也正常,只不过这大荣与大烁向来不对付,这次怎会帮她传递消息?”
千甯看着面前陷入沉思,眉头紧皱,时不时讨论一番的两个人,也闭上眼在脑海里捋着这些消息。
突然,千甯问道:“姐姐、舅舅,你们知道陈大人是谁的人吗?”
“是谁的人不清楚,但她是大烁人。”
千奕话音未落,就看到千珏惊讶的睁大眼睛:“什么?!我一直以为她是大荣派来的,想伺机毒害母亲以及打探消息呢。”
千奕看到姐妹俩都不知道实情,一下子来了兴趣,挪了挪身子,凑到姐妹俩耳朵边神神秘秘道:“本来这个陈大人是由姐姐处理的,既然这件事牵扯到了她,那我就告诉你们。
五年前,她凭借过人的医术通过层层选拔,成为为姐姐调理身体的医官。
一切流程都很正常,但你们想啊,如此优秀的人在入宫之前竟然籍籍无名,甚至在大盛内查无此人,就很奇怪,对吧?
而她的名册上写的是大盛附属国融国家道中落的陈家独女。
姐姐曾问过她的来历,她是这么说的‘臣是家中独女,幼时幸得一位游医相中,想选臣继承衣钵,但母亲不允,臣只得日日假借读书之名在房中偷习医术,经过十几年的研习也算将师父的本事学了去。
可就在一个月前,臣趁着母亲不备,偷溜出府,第二日采完药回府时,发现家中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尸骨无存。
臣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只想寻一庇护之所,幸得陛下赏识,收留了臣,臣感激不尽,愿终身效忠陛下。’”
说着,千奕觉得太阳有些晃眼,便唤随从嘉祺到旁边的凉亭里准备些瓜果茶水,自己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帮千珏千甯整理了一下衣裙,继续说道:
“不得不说,造假身份这件事他们做的倒是天衣无缝,我暗中去陈府查看,只见一片废墟,破败荒凉,因为陈府家道中落后举家搬迁到地处偏僻的城郊,四周荒无人烟,无从查问。
后来我询问当地的官府,他们只知道陈府受了一场大火,全府上下几十口人都没了,也是因为地处偏远,过了好几日这件事才传到官府耳朵里,所以具体的着火原因不得而知。”
“那母亲是如何发现她是大烁人的?”千甯好奇道。
“姐姐跟我说过,她让嘉菱在陈韵的香囊上做了手脚,辅以宫中秘制的熏香和特调的茶水,一个月内必会头疼体虚,想要缓解只能通过施针。
尽管陈韵做事很隐蔽,但还是被嘉菱发现她的施针手法来自大烁最厉害的医学世家——林家,那可是他们从不外传的独门绝技,能认出来多亏嘉菱年少勇猛,孤身潜入林家偷师,虽然后面九死一生逃回来养了好久,但能肯定绝没有认错。”
千奕剥开橘子皮,一口塞进嘴里差点被呛到。
“咳咳咳……而且啊,不只是施针的手法,就连她配药煎药的习惯都像极了嘉菱所见过的林家人,虽然也是有所遮掩,但还是被嘉菱看出破绽。”
“这么看来,陈韵或许是洛梓桑派来的人,等待多年寻找机会,与刺客里应外合。”千甯将手里把玩的寿果塞进荷包,又从盘子里拿起一颗递给千珏。
“姐姐,吃这个枣子,又香又软。”
“嗯!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