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肯定是大房干的！”顾礼愤愤道，这接二连三的糟心事让这个半大小子此刻格外暴戾。
“欺人太甚！这次说啥也不能放过他们！”
“没错！”
“对！”顾星念握紧小拳头，也跟着附和。
她看大房不爽好久了，若不是孝字顶天，她绝不会叫这些人猖狂至今，想想她的小白菜就心痛。
“叔，婶，俺去他们家里把他们揍一顿。”说着，张飞挽起袖子就往外跑。
“飞哥别急！”顾礼连忙拉住吹胡子瞪眼的张飞。
“我有个好主意，不知道爹狠不狠的下心。”
“说！都到这份上了，还有啥狠不下心的！”
顾文发话了，顾礼自然也就无所忌惮，“咱报官吧！根据大尹律法，恶意损坏他人庄稼是要判刑的，情节严重的还会有牢狱之灾呢。”
“好！就这么办！”
…………
“大胆罪妇！见到本县令为何不下跪！”
惊堂木一拍，下方喧哗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啊！”
王月英哭天喊娘，她在田里好好的翻着地，不知怎的就被几个官差拽上了马车，带到了这公堂之上。
“这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我问你，我家菜园子的菜怎么死了，一亩菜地啊，刚出芽没几天，全都死了，王月英你好狠的心呐！”
沈玉莲上前跪在地上高喊，“还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沈玉莲，你莫要血口喷人，你家菜席子被人毁了关俺什么事，肯定是你平日里坏事做多了遭人报复！”
听到沈玉莲提起菜席子王月英还一阵心虚，但转念一想，她大半夜做的这事儿，月黑风高的又没人看到，她怕什么。
“除了你，俺老顾家跟任何人都没有起过冲突，除了你还能有谁！”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污蔑也没用！”
二人喋喋不休，谁也不让谁，衙门外围围满了吃瓜群众。
“一亩菜全死了，哦哟，那得损失多少银子，心疼死人咯～”一位老妇小声跟身旁的老翁嘀咕。
“心眼儿坏透喽！”
“糟蹋粮食，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人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
“啪！”的一声响，“肃静！”
县令冯纪黑着个脸，大喝一声，底下又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顾沈氏，你说顾王氏破坏了你的菜席子，可有证据？”冯纪不怒自威，眯着眼睛问。
“启禀县令大人，俺家菜席子被她上了草木灰，您只需要派人去她家院子里一看就知道，她家里肯定还有剩下的草木灰。”
王月英一听慌了神，她家里的确有剩下的草木灰，沈玉莲怎么知道的？
“大人，您别听她胡说，就算家里有草木灰也不能说明是俺做的。”
王月英决定了，只要咬死了不承认，沈玉莲也不能将她怎样。
“大娘，您的鞋子还有土呢。”
顾礼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精准打击到王月英的心窝窝上了。
王月英低头一看，还真是，“农家人鞋子上有土不是正常，你一小孩子不要打岔！”
“俺家菜园子里有几个脚印，瞧着跟你这鞋子大小还一样呢。”
王月英一颗心沉入谷底，早知道她就该换双鞋出来的。
“顾王氏，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冯纪怒视着堂下的妇人，恨不得先给她来个五十大板。
想到他的亲妹子当年就是闹饥荒饿死的，他就恨极了这些糟蹋粮食的人，让这种人下地狱都不解恨！
“大人，民妇冤枉，这事儿跟民妇没有关系，您可不能偏袒他们一家啊，几个鞋印子能说明什么？”
见王月英不仅不认罪还攀咬自己，冯纪更生气了。
“大胆！本官一向秉公执法，既然你执迷不悟，死鸭子嘴硬，那本官便派人去查了，若是查明属实欺上瞒下便是罪加一等！”
“到时候就不是关押这么简单了！”
王月英吓得呆愣在地上，“那会怎样？”
“怎样？扰乱公堂秩序，污蔑朝廷命官，先杖责五十大板，生死有命！”
冯纪声音不大不小，掷地有声，吓得王月英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大人，俺只是想给他们家施肥，没有恶意的，俺们还是一家人呢，您就放了俺吧。”
得知自己做的事败露了，王月英赶紧讨好，“是吧玉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点小事咱回家自己解决就好，不用麻烦县令大人了。”
边说着，王月英边去拉沈玉莲的衣袖，眼神里带着祈求，眼底深处却是藏不住的恨意。
沈玉莲不理会她，跪直了身子，“顾王氏恶意损坏民妇菜地共一亩，给民妇一家带来损失惨重，还请县令大人为民妇做主，惩治恶人！”
“嗯！”冯纪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说不出喜怒。
“沈玉莲你这个贱人，你居然不顾及老爷子的面子，枉为人妻，你这么做顾文知道吗？你对得起顾家列祖列宗吗！”
既然知道自己躲不过，王月英干脆也不装了，指着沈玉莲的鼻子破口大骂，难听的词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原本还觉得王月英可怜的围观群众瞬间觉得她活该了，就这泼辣样，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人家，活该被人家告上公堂，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婶回家后怎么跟家里人交待。
“谁说我不知道的，大嫂，你欺负我们一家子的事数不胜数，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今日便是我主张告你的！”
人群里传来顾文的声音，顾礼立马抬起头寻找他爹的身影。
“爹，您咋来了？”顾礼的语气里透着惊喜。
“我不来怕你娘被你大娘骂哭了，你娘向来不会骂人。”顾文朝老伴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顾礼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这是说他娘吗？他娘什么时候不会骂人了？他小时候可是被他娘骂哭过好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