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拘谨站在一边,怯怯看着他的鱼珠,夏堇年从齿缝挤出声音来:“你觉得本殿缺婢女?”
“不觉得,但这是本郡主的礼物,七堂兄要拒绝本郡主一片心意?”
到底是没有绷住皇子风度。
夏堇年站起身恼怒道:“ 你哪是送礼,你这是明摆着让本殿帮你养,夏笙,你别太把本殿当好脾气的,你……”
“你什么你,鱼珠你是知道的,压根也不是本郡主的人,跟了你就是你的,本郡主不会沾染半分,堂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鱼珠并不懂皇族那些规矩,但跪礼还是知晓的,走到夏堇年身前跪下。
握住过长的袖子,软语道:“七殿下,鱼珠会侍候好的,您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回京城。”
本就被人珠滋养的过分白皙,鱼珠的出色容貌比很多大家小姐犹有过之。
这般似懂非懂的朦胧,拉着他手臂衣袖吴侬软语,面上娇弱眸底却自有一份坚毅。
夏堇年看着这样的鱼珠,一双桃花眼微深,竟是一时没有开口。
同为男子,夏堇年的眼神代表什么,他一眼了然,轻笑一声独自走出房间。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鱼珠也算是造化,就不知道能不能端住了这泼天富贵。
不过和他无关就是,他帮着打开门已经是怜惜了,剩下的看她自己手段……
收了很多百姓送的特产鱼干,夏笙跟着帝皇队伍启程回京。
一路上宗无玥没有再现身,一直在帝皇车驾,也不知道这帝皇夏淮,为何对宗无玥如此信任。
平安归京,夏笙去漓江郡近一月,总算圆满解决了水坝的问题。
所获也很丰厚,祥瑞名声,悠悠的郡主地位,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不往他费尽心机。
踏入相府,谢涟,悠悠都等在门口口,含笑看着他,有人等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把心宁暂时安排在别处,怕悠悠见到再次发疯。
看上次的样子,悠悠对那东西阴影很深,他还是不要刺激。
握着悠悠的手,夏笙皮皮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悠悠小美人有没有想我啊?”
安静的小美人赏了一对白眼,她这个哥哥有时候就是这么不正经。
当年一把毒药灌下去是正确的。
谢涟含笑道:“妹妹定是想念的,为夫更甚。”
夏笙脸色绿了,夏悠被逗的哈哈大笑,夏笙的事都不瞒着她,该知道的一件不落。
她觉得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这必定是真爱的。
和女子成亲,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有权衡利弊见色起意,但对男子……
明知道是不对的,不应该的,甚至是抗拒的,依旧控制不住喜欢的话。
夏悠都觉得,那就是出自纯粹的真心。
这也是,她对谢涟很有好感的原因。
笑闹一会,三人关进书房 ,商谈正事。
夏笙苦着脸:“陛下寿诞之前,一定要搬倒左相,本郡主真是难啊,你们有什么主意?”
谢涟没有问为什么。
认真分析道:“那就只有两月时间,左相地位不同,要是没有大的压不下去的罪名,怕是不行。”
夏悠闭目似乎在回想什么,片刻后睁开眼:“姐姐别急,京城马上就会就会举办殿试,各地的举人都在赶往京城。”
“按照规矩,通常都是吏部主持,而吏部侍郎正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左相平妻所出的儿子顾盛。”
夏笙眸色微闪道:“科举……是个机会,左相真的是偏心没边了。”
“嫡长子还是个连上朝都做不到的7品闲职,这次子却已经是正三品礼部侍郎。”
“换成是我也不会甘心,就不知道顾流年父子到底怎么想了,琴霜如何?”
夏悠微顿道:“姐姐走后,琴霜传讯说顾流年发现了他的身份,两人达成共识。“
”顾流年并不甘心一直被压着,打算靠向姐姐,后来又说是在景阳侯府有意外发现。“
“打算姐姐回来再说,但奇怪的是……后续竟没有在和我联系,我怕打草惊蛇,也不敢去景阳侯府试探。”
夏笙蹙眉:“意外发现,该不会是撞破什么,被景阳侯发现了身份?”
“应该不会,琴霜之前传讯被没有说身份被起疑,她一向谨慎不至于。”夏悠宽慰道。
夏笙不放心:“还是得见一面保险,本郡出面不方便,谢涟你帮忙约一下顾流年。”
“一个右相公子,一个左相嫡长孙,见一面也不至于引起什么怀疑。”
谢涟自是不会拒绝夏笙,动作快的,下午便约到了人,在酒楼面见。
上次琴霜打算死盾时,他已经远远见过顾流年的样貌,如今没了狼狈,更显贵公子的风采。
容颜清透有神,一看就是大家出身才能养出的气度,可笑的是,这大家出身更像是个笑话。
左相对其,可没有当做嫡长孙栽培的意思,这位能有这般风采,都是自身所至。
“见过郡主,谢大人。”顾流年施礼。
夏笙微微点头:“不用多礼,了解本郡主的都知道,对自己人,本郡主向来随意。”
顾流年嘴角微勾:“郡主如此说,在下便不拘谨,郡主可是有事。”
“嗯,你的事本郡主听琴霜说过了,父亲那边本郡主可以做主,先安排你进礼部。”
“但你通过右相入朝的第一天,你的祖父大概会恨不得掐死你,你得提前有准备。”
“郡主放心,在下已经准备了很多年,父亲母亲都对祖父没什么感情,不会出岔子。”
“嗯,本打算挑拨你们互斗,但琴霜一直夸你是个人才,很聪明的那种。”
“本郡主一向爱才,便打算用你,所以你们一家最好速度和左相府分割。”
顾流年眉眼一闪:"郡主打算动祖父了,可左相的地位,加上皇后二皇子加持,郡主要如何动?"
“本郡主自然有办法,今天找你来只为两件事,第一件,你得弄清楚本郡主和雍亲王府的区别。”
顾流年点头道:“在下自然分得清,也明白自己上头压得是谁,郡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