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危勤迅速挡在楼云娇身前,将那些石蟒口中喷出的浊物都挡了下来。
他固然对楼云娇做过不耻的事,但对她的疼爱也是真的。
就好比现在,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倾身护在楼云娇身前,半点不在乎石蟒口中喷出的东西有多么地令人作呕。
只要楼云娇呼唤他,他总能第一个挡在楼云娇身前。
他却不知此时树林中正有几双眼睛将他的一切行动都尽收眼底。
廖危勤一双鹰眸紧盯石蟒,“孽畜!”
石蟒抖动了下身体,朝着廖危勤张开深渊巨口,“……人类。”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齐愣住。
他们见过千百种灵兽,其中不乏一些聪明过人的。
但能学会人类语言的灵蛇,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哪怕是寅卧山上那么凶猛的灵兽,到死也在用兽语和部下交流。
墨见川:“传说灵蛇化身为龙之时,就能触类旁通,学会人族语言。难道石蟒已经到了要化龙的阶段?”
人能开启灵智通兽语,兽类灵智大开之时自然也能通人言。
这种情况极其少见,但并非没有。
石蟒已经进化到这个等级,那些小蛇懂得协同作战甚至盯梢,他倒是不觉得奇怪了。
蒋西北忙道:“完了完了,这下肯定没戏。”
当初十一太子和七太子一起驭蛟都没成功,如今只有十一太子一人应对即将化龙的石蟒,胜算岂不是更低。
蒋西北道:“要不我们还是趁机开溜吧!趁着石蟒还没发现我们,走得也容易些。”
一会儿他们打起来,要是触到了他们藏身的阵法,他们再想躲开就来不及了。
墨见川瞥了他一眼,神色淡定,“不急。”
虽然拿下石蟒没有十足把握,但带着几人全身而退还是不难。
都已经等到现在了,何妨再看看五毒圣手与石蟒的较量。
廖危勤看着石蟒如临大敌。
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正面着对多大的危险。
一条石蟒他能勉强应付,但一条即将化龙的灵蛇,他绝不可能一人拿下。
“是你杀了我的部下。”石蟒吐着殷红的蛇信子看着他说道。
“那些孽畜害人无数,该死!”廖危勤说。
“倘若你们不入山林捕猎,如何会死?山下村镇人类无数,我们可曾主动攻击?”它猩红的双眼望着他,宛如一个迷魂的深渊,叫人不敢直视。
廖危勤没想到石蟒的灵智已经进化到如此灵智,竟然已学会了反问。
但他可是人,人怎么可能被一只畜物问住。
廖危勤道:“进山又如何,尔等灵兽本就是我们提升修为的垫脚石,弱肉强食、天理如此!”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千百年来人类都是这么干的。
修为高的灵兽要么成为修士的灵宠,要么就被剖丹提取修为。
廖危勤轻蔑道:“你也不过是道行高些,倘使你修为普通,早被人挖了蛇胆入药,哪儿还有机会在此与老夫辩论!”
“弱肉强食,天理如此。”石蟒喃喃重复了下,像是在领会这句话的意思。
不久后,它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廖危勤身上。
石蟒沉声:“如此,那蛇群绞杀修士,亦不算罪孽深重。”
它顿了顿,蛇信子在空气中缠绕扭曲,“我吃了你,也是天理。”
“待我化龙,你的灵力也算是贡献了一份力。”
廖危勤身体一震,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自从他创立五毒谷以来,从未在一条蛇身上感受过这么强的压迫力和杀意。
“有本事,就试试看!”
他话音未落,蛇尾便狠命甩向他脸庞。
廖危勤没想到它动手如此迅速,纵然翻身避开,也还是被蛇尾坚硬的鳞甲在脸上刮出了一片印记。
而楼云娇就没这么幸运了,她早就被石蟒的巨大身姿吓傻了,更没想到石蟒会突然发起攻击,愣是硬生生被石蟒击中腹部。
她远远飞了出去,险些撞断一根树干身体才重重坠落。
“砰!”
楼云娇咬碎了牙,疼的发不出声。
石蟒见她是个蠢的,直接甩尾朝她刺去。
千钧一发之时,廖危勤闪身到她面前,拉起楼云娇就跳向高处。蛇尾紧追而至,一摆折断树干。
刚站稳的廖危勤只能再次带着楼云娇移动,跳到另一棵树上。
石蟒再次甩尾袭来。
它的身体虽然庞大,但行动却十分敏捷,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且因为身上灵力强盛,凡是它蛇尾所过之处,都能带起一阵强风。
“啪——”
蛇尾摧枯拉朽,顷刻就扫断了周围一圈大树。
好几次差点被石蟒误伤,沐星梦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楼云娇疲于逃命,根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恰是此时,廖危勤带着她跳到极高的一棵树上,极近的距离让廖危勤感觉到一丝异常。
周围明明没有别人,为何他能感觉到灵力波动?
他当即向着空虚处拍出一掌,就在掌风快要落空之时,一道金光破出,与廖危勤的掌力相撞。
“砰!”
阵法被迫,三人的身形彻底显露出来。
刚才那一掌廖危勤用了不少功力,若墨见川不接,他们之中定会有人重伤。
但他一旦接招,相斥的灵力就会将隐身阵法震碎。
他没得选。
石蟒的攻击戛然而止,竟还有别人?
廖危勤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与墨见川一人占据树梢一端,敌对道:“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隐身阵法还是有所耳闻!只是这金色灵力……”
他眯了眯满是皱纹的眼角,“你是聂都十一太子?”
世上各个宗门的灵力都有其颜色,其中最难修炼的就是金色,因为其至纯至阳,非天赋绝佳且骨骼清奇之人不能练。
当今世上传言能修出金色灵光之人,自由聂都的十一太子。那个曾经的天妒之才!
只是他自从被寻回之后就鲜少出现在人前,没想到竟也盯上了石蟒!
不知这小子在树上藏了多久!
墨见川:“老先生好眼力,晚辈佩服。”
廖危勤眸子一眯,忽然警惕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墨见川视线扫过楼云娇,冷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