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修士问道:“我不明白,为何蛇群只对修士感兴趣,普通人难道不能吃吗?”
他知道这个说法很残忍,但畜生就是畜生,他们怎么也会挑人?
云深道:“弱肉强食,这是森林法则。身居高位的人能吃精美的食物,厉害的石蟒或许也是如此。”
它不吃一般的人,只吃厉害的修士。
至于原因……
云深说:“或许那些修士身上的灵力修为,才是石蟒真正需要的东西。越是高阶的修为,对它而言就越珍贵。”
吃普通的人和猎物,石蟒恐怕还要再修炼个百八十年才能再有突破。
但吃修为高深的修士就另说了。
就像人吃了灵力充沛的白玉灵芝能突破境界,石蟒若吃了八阶和九阶修士,估计也能修为大涨。
季寒云一愣,他看看云深等人,再看看自己手底下的修士。
“那岂不是说越厉害的人越是石蟒的目标?”
比如云深和蒋西北。
再比如他和楼云溪。
他们修为比一般人更高,更是石蟒口中的“美食”。
云深点点头,“我估计是这样。”
季家修士欣喜道:“那我是不是更安全一些了?”
反正石蟒真正想吃的不是他们,那他们应该更容易下山吧?
楼云溪为他的天真感到惆怅,“你忘了孟家那些没用的修士是什么下场了?”
厉害的修士能留到等石蟒来吃。
普通的——直接咬死了。
兽类的思考方式很单一,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毁灭。
那些修为一般的人,除了黑蛇可能还有点感兴趣,大部分都会被咬死。
楼云溪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狮岭山的迷雾到底怎么回事?”
迷雾能消弭人的灵力,和之前下雨形成的瘴气一样,这太奇怪了。
这次众人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对迷雾同样一无所知。
云深看着她道:“你配不了能抵抗雾气的解药么?”
楼云溪怔了一瞬,歪头看他:“云深公子,你怎知我会配药?”
云深一愣,看向篝火堆说:“你方才不是在给大家发药吗?我猜的。”
楼云溪思忖了下,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所以,能配出解药吗?”云深再次道。
楼云溪摇头说:“不能。”
季寒云:“为什么?”
楼云溪说:“人活着总要呼吸,只要走入迷雾,雾气就会被吸入体内。我也不知这雾里有什么古怪,无法对症下药。”
她是绝色医仙,不是真的神仙,不是任何东西到她手里都有解法。
楼云溪怅然道:“我只能给大家配点解蛇毒的药,这药还得在被蛇咬了以后才能吃。否则是药三分毒,提前服药也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她喃喃道:“要是能弄清雾气里到底有什么就好了。”
一修士问道:“弄清雾气里有什么就能配解药了?”
楼云溪:“确实如此。”
那修士沉默了一会儿,局促不安地说:“我有个想法,不知对不对。”
蒋西北:“大家都这样了,横竖出不去。不论对不对都说说看呗,若是不对,当个故事听也好。”
他说话总是带着些幽默感,但在这种场合下他的语气反倒能让人放下心防。
那修士说道:“我们老家环境不好,山林四周经常有毒雾环绕。人一旦沾染了那种雾气,就会身体溃烂。所以一旦下雨或者湿气重的时候,大家都不敢上山。”
楼云溪:“后来呢?”
“后来有人偶然发现,一种蛇喜欢在山里湿气重的时候朝空气哈出一种毒气。这毒气和水雾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毒雾。后来我老家的人把那种毒蛇统统打死,仅剩的几条也躲进了深山,山林周围的毒雾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说话的修士看向楼云溪:“我在想,山里的雾气和我老家的毒雾会不会同一个类型的东西。只不过我老家的毒雾是让人皮肤溃烂,这种雾气却是让人灵力消散。但它们形成有害雾气的方法是一样的,其实都是蛇毒。”
他说完拘谨地搓搓双手,整个人很不自信。
毕竟仙医谷弟子在他面前,他不敢班门弄斧,只敢把自己的想法当做一个猜测。
楼云溪:“你的想法很有道理。”
她虽然从没听说过这种事,但这个修士的想法是说得通的。
山里的毒蛇本来就多,有一两种能喷出消弭灵力毒气的蛇也不奇怪。
知道了目标,她只需要依照那一两种蛇的毒性配置对应的丹药就够了。
楼云溪心中一喜。
集中大家的智慧一起探讨果然更能解决问题,否则让她自己思考好几天也未必能解开雾气的谜底。
她拍拍季寒云的肩膀:“给我一晚上时间,等我好消息。”
知道这次来狮岭山是为了对付毒蛇,她下山之前特地从仙医谷顺了不少草药,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楼云溪说完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帐篷。
“沙沙——”
营地外的草丛突然传来异动。
所有人吓得一激灵,纷纷站了起来。
“不会是蛇群又追来了吧!”
以为逃出迷雾林能暂时休息一晚,没想到这群孽畜咬得这么紧。
忽然树林里闪过一个黑影,看体型倒不像是蛇。
季寒云蓦地拦在楼云溪身前:“是谁!给我出来!”
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撞到棵老树,最后失力倒在了大家面前。
众人一愣。
季寒云道:“去看看。”
一个修士壮着胆子上前,同时把自己的刀抽了出来。
要是这人敢对他动手,他就先砍对方一刀。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那人面前,把那人的身体翻了过来。
待看清那人的脸,季寒云剑眉一拧:“孟乘柏?!”
楼云溪明眸微张:“豁!”
这都不死,命够硬的!
先前在树林里听见孟家修士的惨叫,她还以为那群人都挂了。
不过也不怪他们一开始没发现这是孟家二少,实在是孟乘柏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
他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一身是血。
连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耳畔,发冠早都不见了。
不仅如此,他出现的时候两手空空,胳膊上全是血,连彰显身份的破云剑都丢了。
他们和孟乘柏分开不到两个时辰,孟乘柏突然变成这样,没一点孟家二少的样子,换谁都很难认出来。
楼云溪抬眸看向树林,“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