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牢。
戈雅激动地看着来送水的人问到:“怎么样!金拓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说要放我出去!”
昨天夜里,古木戈雅叫了一晚上。虽然她的嗓子都叫哑了,但是通过她的不断努力,终于还是给她叫来了一个人。
她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告诉了那个人,让他替自己传话给金拓。只希望金拓知道她的真心和楼云溪的阴狠之后能放她出来。
但来人只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放下一碗水便转身离开。
古木戈雅一愣。
“你别走!”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唱了一天一夜废了嗓子的戏子,她紧张地问到:“金拓到底说什么了!”
那人皱眉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戈雅,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古木戈雅怔了怔,“我发疯?!我做的一起都是为了金拓!即便金拓这么对我,我最在乎的还是他的安危……”
“金拓说,大婚之后就杀了你。”
男人的一句话彻底打碎古木戈雅的美梦。
金拓不放她出来,还要让她死。
古木戈雅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她干涉的眼睛里蓦地滚下两行泪珠,“为什么?”
男人道:“昨天云溪姑娘刚见过金拓。她还和金拓说,你终究当了寨子里这么多年的夫人,不想看你就这么被太阳晒死。所以她央求金拓,在他们成亲那天就放你离开寨子。”
古木戈雅呆愣道:“你说什么?”
男人说:“金拓本来都答应了。要不是你非要我去和金拓说那些话,他本来不打算杀你。”
是古木戈雅让金拓觉得,她的嫉妒心不断膨胀,让她容不下任何女人,才让金拓动了杀心。
古木戈雅卧在沙牢里,忽然间又哭又笑。
男人只以为她是疯了,转身离去不再理她。
只有古木戈雅知道,她又一次被楼云溪算计了。不管多少次,她始终会输在楼云溪手上。
如果她不一门心思地把那些话告诉金拓,拖楼云溪下水,她本来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三天后。
寨子里张灯结彩,四处挂起了红纱和灯笼。
地窖里的美酒接连被搬出酒窖,楼云溪站得远远得都能闻见美酒的芬芳。
“夫人,这是大哥让我们送来的衣裳。”
虽然他们还没正式成亲,但所有人都已默认了楼云溪的身份。
楼云溪垂眸看着那身红色纱衣,点头让玛依莎收下。
太阳西下,灯笼里点上红烛。
酒盏碰撞声四起。
所有人都围在空地前等待着今晚的主角出现。
终于,一块红色地毯铺向沙地,在玛依莎的搀扶下,身材极尽曼妙的女人从地毯另一端徐徐走来。
夜风如同温柔的秀手,轻轻托起她的纱曼。
红色的面纱半遮她绝色容颜,上面点缀的细碎红宝石,竟也遮不住她半点风华。
金拓的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身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能娶到这么美的女人。
玛依莎把楼云溪送到金拓面前,乖觉地退了下去。
按楼云溪的吩咐,她今晚另有事做。
“美人……哦不!夫人!”
“哈哈哈哈哈哈……”
他心底的欢喜忍都忍不住,干脆不再压抑放声大笑出来。
笑吧,笑吧。
这将是他们今晚最快乐的时光。
楼云溪眉眼弯弯:“有这么高兴吗?”
“当然!”金拓说:“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娶到你这样的美人。人生有此乐事,死也值了。”
楼云溪:“那如果现在就死,应该也可以吧。”
金拓一愣。
红袖之下忽然伸出一把匕首,径直刺向他的腹部。
金拓不防,蓦地被她刺中一刀。
他以为楼云溪真的无处可去,他以为自己真的是楼云溪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没再觉得眼前的美人是个威胁。
但色字头上一把刀,他终究栽在了美人手里。
楼云溪攻击不断,还要再捅第二下。
金拓立即掏出匕首挡下了这一击。他连退数步,拉开和楼云溪的距离。
但她捂住伤口的手指根本挡不住往外冒的血珠,啪嗒,啪嗒……
血珠不断地落在沙地上,和那晚被他抓来的楼云溪一样。
“你……”
金拓眼皮狂跳,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古木戈雅说的都是真的。楼云溪是真的想要他死。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伤口一股诡异的痛感传来,他的四肢很快使不上力气。
楼云溪站在原地,依然如同个没有感情的神女,微微笑着,几乎可以说是麻木地看着他。
楼云溪说:“这是我独门调制的毒药。五个呼吸之间就能让人四肢乏力。虽然我是学医的,但于制毒之道,我也小有所成。”
“你竟敢伤我们大哥!”“呀啊!”
喝喜酒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个个提起大刀冲向楼云溪。
但楼云溪只给了他们一个轻蔑的眼神,那些人便接连倒了下去。
离楼云溪最近之人尚有五步之遥。
楼云溪说:“都说了,我于制毒之道也小有所成。”
玛依莎在寨子里待了多年,她太过熟悉哪里能下毒,哪里能动手脚。
今晚他们喝下的每一碗酒都被玛依莎提前下了毒药,如今整个寨子里还能提得动刀剑的人屈指可数。
楼云溪揭下脸上面纱,一步一步走近金拓,就好像他从前走向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一样。
“纵然月莲城主不在,这世上一样有能严惩尔等之人。”
“正义永存。”
金拓驰骋沙海多年,但如今看着楼云溪冷冰冰的眼神,他是真的怕了。
他惊恐万分地吹动脖子上挂的骨哨,这是他最后的防卫。
寨子远处值守的哨兵听见警报立刻赶向营地。
金拓以为,只要他们能为自己拖延一点时间,他就能跑向他的宝马逃离这里。
但楼云溪根本不把他这点小伎俩放在眼里。
她伸手向半空,高声喊了一句:“吉祥剑来!”
不远处的屋子内,上了锁的箱子狂晃不止。
须臾,一把被铁水浇筑的灵剑以自身灵光震碎剑身外的束缚,直直从屋内飞向楼云溪手中。
楼云溪垂眸看着金拓问道:“你可知,何为灵剑?”
金拓拖着流血的伤口,艰难地往后退去。
楼云溪却一步步地愈发逼近,她说:“灵剑便是纵然相隔千万里,只要我一声呼喊,它刀山火海亦风雨无阻。区区铁水也想困住我之宝剑,简直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