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身后的男人皱眉道:“你有病吧!我又不信天女,为何要拜你?”
楼云溪:“……”
她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
她也觉得乔涟漪让人拜她的行为很奇怪。
但她现在装的是乔涟漪,就要有乔涟漪的无礼和傲慢。
“能见到本圣女是你们的荣幸,若你拜我,我兴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但她的话显然唬不住男人,对方眯着眼看着她道:“我不是没去淮州城转过,我记得圣女到哪儿都会带上一群护卫,且一双脚从不沾地。你若是圣女,还能不踩着白绸出现?”
楼云溪一愣。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
莫说昂贵的白绸铺地,她那双鞋在地道里走的时候早蹭的满是泥土,哪里有一点圣女不占凡尘的样子。
男人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楼云溪见装不下去了,干脆扯下手帕说道:“家师,仙医谷解无尘。”
几人一愣。
“你是楼云溪?!”
呦呵?
楼云溪双眸一亮。
“我以为认识我的人很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
对方道:“解无尘鲜少收弟子,前几日与天阙圣女在淮州城闹了一通的只有楼云溪一个。”
楼云溪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对淮州城的动向了如指掌。
“为了养蛊,你们还真花了不少功夫。”
对方嘲讽道:“这是自然。只是没想到,无尘仙医的弟子也会利用天阙圣女的名号做事。”
楼云溪:“权宜之计而已。我更没想到阁下如此聪慧,一下就将我识破了。”
“少溜须拍马,能找到这儿来,你也不简单。”
天阙圣女花了好一段时日都没办成的事,她办到了。
留着她必有后患。
“蛊师,杀了她。”
“且慢!”楼云溪打断他们道:“我本无意与你们为敌,找到这儿只是想找救人的解药而已。”
楼云溪看着蛊师道:“我有个朋友也中蛊了,不如你将解药给我,放我们走,我们绝对不透露和这儿有关的半点事宜。”
她试图卖个好脸,但对方油盐不进。
男人道:“知道我们密谋之事的人,都得死!蛊师,还不动手!”
这里的每一只老鼠都受他操控,蛊师只要能控制好鼠王,解决掉这个女人不是问题。
谁知他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高处落下。
他落到季寒衣身边,提起季寒衣的衣领拎着人远远跳开,率先离开了险境。
蛊师一愣。
这些人不对付他们,抢鼠王的口粮干什么?
楼云溪莞尔一笑。
她就知道墨河能懂她的意思。
他们原先的位置离季寒衣太远,直接救人反而容易让那些人知道季寒衣对他们的重要性,弄巧成拙。
但她要是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墨见川就有机会靠近季寒衣,先把他带走。
那一枚银针也是为了防止季寒衣突然清醒过来,看着满坑洞的老鼠惊慌失措,影响最佳救援机会。
男人怒道:“他们都是一伙儿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蛊师反应过来,立刻吹响口哨。
那是攻击指令!
鼠王黑色瞳孔里泛出红光,手臂粗的尾巴在坑洞里啪啪甩动。
墨见川立刻扛着季寒衣钻进地道。
他带着季寒衣不便交手,先跑要紧!
鼠王哪儿能让他们那么容易脱身。
它嘴里发出“吱吱”怪叫。
霎时间,深坑里的老鼠们都醒了过来,成群结队地冲入地道在墨见川身后追咬。
楼云溪转身跳向高处想溜之大吉,却不知早已被鼠王盯上。
它露出一双板牙,两腿一蹬径直朝楼云溪扑去。
楼云溪心下一惊。
她急急闪开,不想粗糙的老鼠毛从她手臂刮过,竟然也擦破她一层皮。
去路被鼠王堵住。
楼云溪半挂在深坑边沿,一手扒拉着坑洞旁边的泥土才没落入鼠群里。
这些老鼠现在格外癫狂,不是交手的好时机。
她瞥了一眼深坑四周,忽然望见季寒衣刚才走出来的地道。
他既然能从那儿出来,就说明来到坑洞的路不止一条。
楼云溪几次连跳来到地道旁边,嗖一下钻了进去。
和蛊师在一起的男人愣了半晌。
她是蛇吗溜得这么快?
“快追啊!事情泄露大家都得死!”
“吱吱吱!”
鼠王召唤起所有小鼠。
它们聒噪地在深坑地乱叫,随时准备反扑。
随着鼠王一声令下,小鼠们疯了一般涌进地道,密密麻麻有如追杀楼云溪的丧尸,可怕至极。
楼云溪在地道里玩命奔逃。
她明明是个绝世美女,却每天都在参与生死时速。
几只老鼠不可怕,但要是成千上万只,咬都能咬死你!
地道里岔道无数,楼云溪找到路就往里钻。
也不知跑了多远,她面前忽然闪出一个黑影。
银针在手,就在她准备扎下去时,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云溪!”
是墨见川!
他身上还扛着昏迷不醒的季寒衣!
楼云溪:“找到出路没有?”
墨见川往后一看,猛地扯过她的手臂,“先走!”
两人才从岔口跑开,身后鼠群就如同洪水般涌来,吱吱叫着朝他们追去。
墨见川说:“岔路太多,找不到出路了。”
纵然他们速度极快,也只能甩开鼠群一小段时间。
要是他们走入了死胡同,就只能等着被成千上万的老鼠分尸。
楼云溪喘气道:“我现在担心的是鼠群发疯。一旦我们逃出地洞,鼠群也会跟着冲出去。”
墨见川:“那又如何?”
楼云溪说:“要是上万只老鼠涌入山下村镇,就不怪病那么简单了,可能还会引发鼠疫。”
所以他们不仅要跑,还要杜绝后患。
墨见川道:“此事容后再考虑。好歹季寒衣救回来了,我们可以先用信号通知季寒云离开。”
越多人待在地道里就越不安全。
鼠群已经发了疯,一旦季寒云遇上它们,很有可能被活活咬死。
楼云溪:“好!”
她取出一支单响烟花在地道里点燃。
“吁!”
“嘭!!”
他们相信这声音很快就能传进季寒云耳里。
他那边没有安全隐患,总能先离开。
几百米开外,季寒云的确听到了烟花声响。
但此刻他满心都是季寒衣,根本没有离开的心。
纵然明确听见了楼云溪的示警,他也义无反顾地顺着地道深处跑去。
他要救人!
不管是季寒衣还是楼云溪,哪怕是墨见川,他至少得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