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向月红着眼回头。
“你要不吹个哨子看看。”
“哦,对对对。”沈向月手忙脚乱地找哨子。
“吁——”连吹好几声,迟迟没有回应。
“你别着急,我跟你去。”顾明文说着拿起边上的雨衣就要穿上。
“我去吧,你看着孩子。”顾明远一把抢过顾明文手中的雨衣,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迅速穿在身上。
“我也去。”余光煦从帐子里出来,脸上不再像白天一样阴沉反而是带了点喜悦。
“你去,许一淮怎么办?”
余光煦坐下倒拿雨鞋抖着,“他已经退烧了,应该没事了,顾大哥,你等会在帮我看看。”
“好,放心吧。”顾明文瞪了顾明远一眼,认命地给他拿手电。
陈霈净想了想,也拿起了还没干的雨衣。
“净姐,你留在这吧,你刚回来不久,好好休息。”余光煦有些诧异地看着陈霈净。
“没事,一起去吧。”
……
天色已经很晚了,没走几步外面便一片漆黑,她们不敢分队,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心悦姐,心悦姐。”沈向月每喊一次,便停在原地认真听着。
然而她们绕着林子走了一整圈,不管怎么喊,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毛心悦仿佛消失了一般。
“怎么办啊?怎么会找不到?”沈向月喃喃自语,眼泪顺着脸庞不断落下。
“你别急,雨下的这么大,说不定她只是没听见。”余光煦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顾明远忽然提议,“上山吧,底下没有,那就是困在山上了”
陈霈净打开手电四处看了看,为了防止向上次一样,她找了条比较好走的路,“我赞同,抓紧时间吧。”
天黑之后,周围的危险系数暴涨,任何大点的风吹草动都影响着所有人的注意。
沈向月拿着手电走着,无意间一晃,照亮了面前的树,一条漆黑的蛇,缠绕在树枝上,朝她吐着舌头,她顿时僵在原地,头皮发麻。
“怎么不走了?找到了?”后面跟着的余光煦看她停了下来,立马顺着灯光看过去,那长长的身子在灯光下反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泽,余光煦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时间不敢往前,连呼吸都有些微弱。
突然,黑蛇吐着舌头,缓缓靠近她们,它缩着脑袋。
“砰!”
陈霈净一刀砍断那猛地伸出来了的蛇身,她淡定地从兜里拿出袋子捡起地上的死蛇。
“净姐,谢谢你!”
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两个僵在原地的人忍不住大口呼吸,余光煦立刻从地上捡了两根粗壮的树枝,递给沈向月一根防身。
“你们小心点,我们手上有灯,吸引的肯定不止这个”顾明远在前面带头走着,一路上警惕地观察周围。
“好。”
……
“呼~”
整整三个小时后,陈霈净扶着根竹子不住地喘气,已经横穿了大半的林子,半点毛心悦的踪影都没有。
“怎,怎么办?这附近都搜遍了,什么都没找到。”顾明远叉着腰,四处张望,在灯光下,呼出的气被雨水骤然打散。
“这里会不会是有什么猛兽之类的?”余光煦轻声说着,眼里有些不忍心。
“没找到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再找找,要是还没找到就回去,白天再来。”
沈向月想说什么,忍了忍还是咽了回去,悄悄抹了把眼角的泪。
一小时后,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砰”远处一棵粗壮的树突然被劈个焦黑。
“轰隆,轰隆。”令人骇然的雷声连续不断地响起。
“先回去吧,雨越来越大了。”
陈霈净话音刚落,沈向月便软了腿,摇摇晃晃地抓着边上的树枝,用无力又绝望的眼神回头看向林子深处。
“回去吧,明天天一亮,我们继续出来找,肯定可以找到的。”余光煦想拍拍沈向月的肩,犹豫了会,还是握紧拳头收了回去。
她们下山的路上换了一边没走过的路,希望回去的途中能够发现什么。
走得好好地,突然,陈霈净的手臂被紧紧抓住,她回头一看,沈向月瞪大眼睛望着一边,脸上煞白煞白。
“怎么了?”前面的顾明远停了下来,把手电顺着方向照过去,毛心悦的头漂浮在地上,他不禁咽下一口口水。
顾明远跟陈霈净对视了一眼,抬脚往前走去,顺便拉着有些发颤的余光煦,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手同脚。
陈霈净拍拍沈向月的手,硬是把她也拉了过去。
她们一路靠近,才发现毛心悦掉落在一个大坑里,里面的水位渐渐升高,她也一点点浮上来,周围飘满她挖的野菜。
“拿着。”顾明远把手电递给余光煦,挽起袖子将毛心悦从坑里拉上来,探向她的脉搏。
过了一会,严肃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他狠狠松了口气,看着沈向月点点头说,“还活着,有救。”
沈向月还没听完便瘫软在地,知道事实后,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下,她爬向沈向月,抱着她,双手止不住颤抖。
陈霈净别开眼,冷冷地说着,“行了,赶紧回去吧,也不知道她浸泡了多久,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对对对。”沈向月晃过神来,连忙松开手试图把毛心悦从地上拉起来。
“我来吧,我来吧。”余光煦想上去帮忙,却被顾明远一把拉住。
“去去去,我来,你拿着电筒。”顾明远脱下雨衣披在毛心悦的身上,利索地把她背在身上,不给余光煦反应的机会。
“好吧。”余光煦扶着沈向月,慢慢跟上顾明远的步伐。
而陈霈净却站在原地,透过眼角斜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落叶堆里,她思考了几秒,抬脚跟上了队伍,一路上默不作声,不断地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如果没看错,那片叶子底下掩盖的应该是一小截烟头,火星早已熄灭,但是烟,极其新鲜,应该是不久前刚丢下的,一座荒山里,掉落一截新鲜的烟头,却没看见人影。
陈霈净心里瞬间警惕起来,她悄悄注意着四周,手中紧握着刀,刚才的蛇血早已被大雨冲刷掉,只是手握着的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红。
忽然,余光煦猛地一回头。
“你干嘛?”
听见陈霈净的语气有些不快,余光煦有些磕巴,“就是净姐,你走的好轻,没啥声音,我就看看你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