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胆战心惊的时刻,她们一路开到了较为平坦的地方。
“就在这休息吧。”陈霈净在后面喊着。
余光煦听到立马停车,小跑到许一淮面前 ,小心翼翼地把他从车上扶下来,“慢点慢点。”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哪有那么弱?”许一淮笑笑,嘴唇毫无血色,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余光煦轻声呵斥,“快闭嘴,别说话。”
毛心悦从车上掏出了一把折叠钓鱼椅,打开放在地上,“坐吧。”
许一淮双脚无力,几乎是被余光煦架着走过去。
“小心。”余光煦扶着他,缓缓坐下,忽地抬头对靠近车的沈向月说,“沈向月,我包里有药,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好。”
很快,沈向月拿着一小盒医疗箱走过来,“我会清理伤口,我来吧。”
“好,多谢。”余光煦点点头。
“没事。”沈向月将许一淮的衣服剪开,外面的血迹早已干涸,部分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沈向月用生理盐水涂湿,便放着处理其它部位。
全程,许一淮默不作声,只是额头频频出汗,湿透了余光煦的两只袖子。
“好了,先晾一会吧。”
沈向月扭扭脖子,有些疲惫。
“辛苦你了。”余光煦诚恳地向她道谢。
“没事。”
“快扶他到帐篷里来,免得风吹多了,容易着凉。”毛心悦在一边喊着,她早早解下了一个帐篷,快速搭好,铺上了柔软的毯子。
余光煦干脆将他半背起来走过去,将他慢慢放下,许一淮侧躺在毯子上,没几分钟便沉沉睡去,余光煦看了会,便出去将拉链拉起,只留下一小条缝隙。
……
“咕噜噜。”忽然,毛心悦的肚子响了,她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
“咕噜噜,咕噜噜。”紧接着,其他人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响起来,此起彼伏地。
……
陈霈净忍着笑,将火烧得更旺盛了些,“在等会,水马上开了。”
“好。”毛心悦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直直地盯着锅里即将沸腾的水。
面熟之后,陈霈净先盛了一小碗面递给了余光煦,“这一小碗素面你给许一淮端去吧。”
“行。”
余光煦拉下拉链,将许一淮轻轻拍醒,“13,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吃好了?他怎么样?好多了吗?”沈向月看余光煦端着碗出来,随口问了句。
余光煦神色凝重,叹了口气,“不是很好,就这么点面还是勉强才吃下了几口。”
“你别担心,肯定会没事的。”沈向月说着接过他的碗,盛了一大勺热汤。
“希望吧。”余光煦喝了口汤,抬头看向四周。
陈霈净早早吃完,便四处闲逛,除去那些零散分布的石块,这片地总体还算平坦,边上就是差不多高度的山,植被茂盛,唯有一座山,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棵树,甚至也没什么野草。
走着走着,忽然她隐约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她没有通知其他人,反而悄悄地走过去。
“呼哧呼哧。”
呼吸声越来越近,当看见来人的时候,陈霈净实实在在地惊住了,没想到竟然是顾明远他们。
她看见顾明远身上背着大包,手上扛着两个车轮子,身后跟着两小只,两小只身上也背着小包袱,最后的顾明文推着一辆越发破旧的摩托车,所有人都拉着脸,疲惫地往前走着。
陈霈净收回视线,默默离开,继续逛着,只是,她离开的背影不小心被顾明远捕捉到,顾明远没有夹叫她,只是瞥了她一眼,继续生无可恋地前进着。
“哎,顾二哥?”余光煦将碗洗了,忽然看见顾明远他们,心里有些吃惊。
“嗯。”顾明远累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敷衍地发个音。
“顾~”沈向月结巴半天还是叫不出名字,她身边的毛心悦干脆愣在原地,眼里充满震惊。
“嗯。”顾明远走到一处空地处,放下两个轮子,随后卸下了身后的背包,背包一落地,“砰!”便砸出沉闷的声音。
一身轻的顾明远直接躺在地上,后面两小只有模有样地一把扔下小包袱,躺在了顾明远的身边,最后的顾明文将摩托停在一边,也毫不犹豫地躺了下去。
四个人整整齐齐地躺了一排,一声不吭,默契地闭上了眼睛。
毛心悦收起惊讶的下巴,略带同情地看向他们。
过了好一会,陈霈净才不紧不慢地走回来,冷淡地瞥了眼地上的人,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毛心悦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
突然,余光煦慌慌张张地走到车旁,四处翻找。
看他焦急的样子,沈向月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13他突然发烧了,额头好烫,我在找之前收集的退烧贴。”余光煦说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大叠退烧贴,创口贴,以及很多已经去掉包装的药。
“那我给他泡杯药。”沈向月说完,连忙跑去拿碗,幸好烧的水还是热的,她将药化开,快步走向帐篷。
“给,你喂他喝吧。”
“谢谢。”
余光煦接过泡好的药,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许一淮。
“碗给我吧,你在这看着他。”
“好。”
天色越来越暗,陈霈净在附近捡了一小捆柴回来。
“净姐,我来生火吧。”毛心悦自告奋勇地跑过来。
陈霈净诧异了一秒,递给了她,“小心点。”
“好嘞。”
今晚的温度有点低,陈霈净从车上拿了条毯子披着,坐在了火堆旁,明亮炽热的火焰,伴随着噼啪作响的声音。
她回想这两天,自从出了门,天灾总是来得极其突然,随意地吞噬着一部分人群,她不得不承认,一直到现在,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些许焦虑,也不是纯粹的焦虑,还夹杂着一些不甘。
正当陈霈净陷入沉思中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毛心悦的尖叫声。
“怎么了?”陈霈净回头一看,毛心悦背对着她,两腿不停地抖动。
“净,净姐,有蛇,好大的,蛇。”毛心悦吓得结巴了起来。
陈霈净立刻起身走了过去,仔细一看,一根小树枝上,缠绕着一条棕黑色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