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些死者的家属不得不接受现实,他们别无选择,认命地拖起尸体扔出窗外,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不是为死去的人伤心而是对自己以及家人未来该何去何从的迷茫。
那位痛哭的母亲坐在地上,神情呆滞,满脸泪痕,过了很久才缓缓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看着边上乖巧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响起的几声大叫刺激着周围的人,陈霈净也随着大家的视线往里看去。
一个女孩浑身发抖,神情癫狂,痛苦地抱着头,后脑勺一下一下撞向墙壁,嘴里不停地念叨,“别砂我,别砂我,求求你别砂我。”
似乎是忍耐到极致,女孩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楼梯口走去,摔倒又爬起,然后她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这时候,另一个人爬出来,仰天大喊“这鬼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啊啊,我受够了,受够了。”喊声戛然而止,那个人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去了。
之前那位母亲原本安静地靠在墙边,突然发了疯似的跑过去,翻遍他的衣服,那位跳楼女孩的床铺也一同仔仔细细地找过去。
不少人反应过来纷纷过去抢夺,这时那位母亲她找到一些琐碎的吃的,她紧紧抱在怀里,任谁也抢不走,谁敢上前,她就咬谁。
她的眼神里带着狠厉,之前软弱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把小孩护到身后,警惕周围的每一个人。
人群散去,而那个背过气的男人则被扔下窗户,一切又归于平静,好几个人偷偷抹着眼泪,有的人抬头看向窗外,脸上没有期待,像是在等待,等待死神的降临。
是夜,仿佛是不小心推翻了多米诺骨牌,整栋楼又出现了几个疯狂砂人的人,他们趁着黑夜,悄悄结束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摸走那些人的物资。
第二天,整栋楼炸开了锅,有些人醒来看着身边睡着一具尸体,鲜血浸染了他的衣服,当场吓成傻子,不管发生什么,一脸痴笑的样子,流着口水,抱着脚啃,衣服被人扒开,物资被人抢走,而有些人将希望寄托神明,跪在地上,虔诚地叩首。
“净姐,净姐,你在吗?”许久没亮过的对讲机突然亮起,传出余光煦的声音。
陈霈净诧异了一秒,摁下按钮,“什么事?”
听见陈霈净的声音,余光煦松了口气,“净姐,不知道是谁,我们这层楼楼道里所有人都被砂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陈霈净神色凝重,“没有全部,不过也不少。”
简单询问了几句,陈霈净放下对讲机,走到门口,今天监控中人数并没有少,还是昨天那些人,全都保持一定距离,相互警惕,好几个人一点一点低头,看起来似乎是一夜没睡,个别几个用力拧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保持清醒。
陈霈净关掉屏幕,来到窗户边,不少新鲜的尸体被扔下楼,压在水面的浮尸上。他们的伤口都在脖颈处,应该是一刀毙命。
看来不少人已经按捺不住,接下来这几天也许会消停些,再过些时日,就该有人上门了。
陈霈净从空间拿出一个大容量的防水背包,外面暴雨不断,估计这两天七楼也要被淹,虽然她觉得这一世有些不太一样,保险起见还是先整理起来。
她在里面放了一小盒医药品,一小箱生存包,不过里面的装备全部换成质量更好的,衣服,压缩饼干等,随后拎出一顶帐篷固定在背包上面。
整理完毕后,她立刻开始一天的训练,这些天,身后像是有把无形的箭朝她飞来,她不得不加大强度,逼着自己训练。
中午,陈霈净擦擦汗,拿着水杯想去浴室,忽然听见门外有些声音。
“爸,就这里吧,别走了。”
“是啊,走一层算一层。”
陈霈净不由得止住脚步走了过去,这个时候从楼下来的会是谁?
她点开屏幕,不由得有些戒备,上来的是那天从外面来的那伙人,正好她有些好奇,想确认确认,不过他们之中好像少了几个人,这伙人大包拎小包上来,强硬赶走了原先留在走廊里的一些人,霸占了一大块地方。
陈霈净继续看下去,只见那两个女人打开他们拎上来的袋子,倒在脸盆里,放大屏幕一看,是一些已经切好的人体碎块。
两个女人麻利地架锅,起火,将这些碎块倒进锅里,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只完整的手掌,她们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自顾自地掏出碗筷。
“你们,你们,吃人?!”一个女生一脸惊恐,哆哆嗦嗦地拿手指着他们,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字。
“怎么?想吃自己去捞,别想打我们的主意。”烧火的女人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很快,锅里的碎块随着温度的上升,味道渐渐散发出来,没有调料,最最原始的味道。
“yue~"
"yue~"
走廊里呕声一片,有的人忍受不了卷起草席跑走。
肉煮好后,那伙人大口吃着,尤其是那个小男孩,吃地最起劲,他身上的肉都快从衣服挤出来,末世的来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咕咚“
”咕咚“
不知道是不是闻习惯的原因,不少人忍不住吞口水。
“别过去。”
“妈妈,我要吃肉。”
几个小孩太久没有好好吃过饭,被这味道给迷住了,都吵着要吃肉,被他们的父母死死抱住,一个小孩大胆地走过去,还没靠近,就被那个吃肉的小男孩用手中吃剩的骨头砸到了额头。
“呜呜呜呜。”小孩摸着额头,哭着跑回妈妈的怀里。
“别哭了啊,妈妈带你离开,以后妈妈一定让你吃上好吃的,宝宝你先忍忍。”小孩的妈妈抹着泪,赶紧收拾东西带小孩离开。
“老婆,要不我们也?”其中有一个穿着蓝色长袖的男人有些心动,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
“啪!”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是人,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回不去了。”他的妻子说完立马背起东西走人。
短短二十几分钟,走廊里只剩下一个小女孩,一个遮着脸的男人以及那伙吃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