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心事,陈霈净早早地结束晚饭。
给沈向月又测量了一遍体温,没想到她体质还蛮好的,这温度升的快去的也快,果然,年轻就是好。
陈霈净抽了张湿巾,仔细地抹去她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说到底,这伤是替她受的。
她也没想到沈向月会出现,太突然了。
“咳咳咳”
几声咳嗽打断了陈霈净的思绪。
“姐姐”
就像是一轮明月寂静地悬挂在黑暗之中,霎那间,周围的星星全部亮起,迸发出的光芒,映衬着月亮越发的耀眼。
陈霈净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生病了也可以很美。
“姐姐?”
“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陈霈净一时间收回眼神,有些尴尬。
“挺好的,我睡了多久呀。”
“大概三个小时,你中途还发烧了。”毛心悦端着一小碗水泡压缩饼干出来。
“是吗?怪不得我觉得有些头昏。谢谢你们。”
陈霈净小心地扶起沈向月。
“谢什么,应该是谢谢你才对,来,我喂你吃吧,只有压缩饼干了,你别嫌弃哈。”毛心悦说着就舀了一小勺递过去。
“不会的,已经很好了,谢谢你,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
“那好吧,我给你掖被子。”
沈向月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吃着,后面忍不住越吃越快,一滴都没剩。
“很饿吗?我还有,你别急。”陈霈净说着拿出了一包压缩饼干递过去。
“谢谢,我好久没有吃这么多东西了。”沈向月接过饼干,心满意足地笑着。
毛心悦干脆坐在沈向月边上,听到这,一脸好奇地问了一句。“不是,上次物资不是挺多的吗?你们家这么快都吃完了?”
“没有。”沈向月的眼神突然黯淡,拿着压缩饼干的手放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毛心悦有些懊恼,“对,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不关你的事。”沈向月抬起头对毛心悦笑了笑,陈霈净在边上,看见她的眼里含着泪水。
“其实,那天我拎着物资回家,一回家物资就被我父母抢走,锁在卧室里了,每次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切一小条饼干给我,有时候觉得我表现不好,干脆不给。
半夜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我就会偷偷地从卧室出来,拿起垃圾桶里的包装袋,舔舔剩下的残渣。”说着说着,沈向月的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提了,你别哭了。”毛心悦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想给她抹眼泪,却发现衣服好几天没洗,已经有些泛黑。
陈霈净看不下去,从急救箱中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沈向月。
“谢谢你,姐姐。”
“没事,方便说下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吗?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还是有事找我的?”
“姐姐,我是来找你的,有人要害你,你快逃吧。”沈向月立马止住了眼泪,紧紧地拉着陈霈净的手,忍不住的发抖,眼里充满恐惧。
陈霈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没事,有人要害我?谁?有多少人?”
不会是那天领物资不服气的人吧?陈霈净心想。
“十几个男的,有几个是那天领物资闹事的,剩下的都是别的小区来的,因为姐姐有枪,所以他们现在正在合伙密谋想对付姐姐。”
旁听的毛心悦有些疑惑,“别的小区里的人?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上午那三个人不会是来试水的吧?”
“不是,那三个人应该是另外一伙的,之所以会来找你,是因为有一个女人找到他们,说7楼有两个单身女孩独住公寓,长得特别漂亮,身材也好,然后,那三个男的就直奔你这里了,但是,当时我脱不开身,等到我找到机会跑上来的时候……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没事,反正那三个人也没了,哎,对了,脱不开身?你是被家长限制自由了吗?”
毛心悦的话音刚落,沈向月立刻低下头,没有说话。
陈霈净连忙扯了一下毛心悦的衣服。
毛心悦忽然想到什么,心里有些紧张,磕磕绊绊的说着,“哦,你,你先休息吧,你烧刚退,需要充足的睡眠。”
这时,沈向月突然开口,“凌晨的时候,那群男的闯进我家,想要翻找吃的,我弟弟舍不得那些吃的,我父母为了满足我弟弟,向那群男人提出交易,说要把我送给他们。
明明家里锁着好几袋吃的,可我父母怕我逃走,毫不犹豫地绑住我的手脚,直接扛到那群男的聚集点。”
“别,别说了,不会在发生,不会了。”毛心悦一把抱住了沈向月,眼里闪烁着泪光。
沈向月没有拒绝,她继续说着,“把我送到以后,我父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笑呵呵对我说,‘死丫头,你的福气来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跟你爸爸’
呵,福气?他们说这是福气,哈哈哈哈哈哈。”沈向月大声笑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你们知道吗?十几个男的,围在一起大吃大喝,而我,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一边,等他们吃饱喝足了,他们就拖着我进了房间。
一个一个的进来,他们在我的耳边说些污言秽语,在我的身上留下永远抹不去的痕迹。我的挣扎在他们眼里就是取悦他们的,是毫无意义的!“沈向月越说越激动,差点喘不过气来。
“向月,你冷静一点,没事了,没事了阿,你现在没事了。”毛心悦连忙给沈向月顺顺气。
“一直从天黑到天亮,蜡烛早已燃尽,他们才迟迟地放过我,我毫无尊严地被他们绑在一边,身上不着片缕。
等他们都睡下的时候,我摸出藏起来的小刀,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割开绳子跑出来,连衣服都是从死尸上扒下来的。
一跑上来就看见有个男的举着瓶子朝姐姐砸来,我想也不想地跑了过去,当时想着,要是就这样去了该多好。”
“呜呜呜呜,不许胡说,我以后保护你,呜呜呜。”毛心悦抱着沈向月哭得泪流满面,泪水止都止不住,沈向月看不下去,给她抹眼泪,一连湿了十几张纸。
陈霈净忍不住开了口,“毛心悦,她还病着,你现在保护过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快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你现在情绪不能激动,你要好好休息。”毛心悦连忙松开沈向月,几分钟的时间,她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谢谢你,你不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