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在湖里面的刘青松,眼睁睁看着夷门霜雪被救上了岸,然后自己还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奴仆给拉了上去,几个奴仆泅水的技术还有些生疏,拖着他竹竿一样的身材还时不时的往下沉,一路让刘青松呛了好多水。
等到上了岸,刘青松因为呛了太多水且腿部还一直传来剧痛,整个人早已经受不住,像死狗一样晕了过去。
刘家众人当即一阵兵荒马乱,看着满身是血的儿子张氏当即心疼的哭喊,小厮们在张氏的怒骂声中手忙脚乱的将大公子给抬进了院子。
等张氏回过头想处置那几个不长眼的奴才,发现他们早已经没了踪影……
张氏当即气的仰倒,眼前只觉一阵发黑,她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丫鬟婆子们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忙将张氏也给抬回了院子。
在场的宾客看了一场闹剧,见人都已经救了上来,也不再多留,客气了一下便告辞离开了。
厢房里的夷门霜雪这时睁开了双眼,她眼中闪着寒光,脸色有些苍白,重新换好了干净的衣裳之后,便立即起身与刘家告辞回府,刘家人满怀歉意的朝夷门霜雪赔了不是,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夷门府。
回了院子,菱花赶忙让人备了热水和祛寒的姜汤,让姑娘与湛露洗了热水澡,喝了姜汤之后,催促她们好好休息。
菱花为自家姑娘仔细的盖好被子,然后退了出去,夷门霜雪裹着被子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此时的刘府却正天翻地覆。
大太太张氏醒来后,赶忙去看了一眼儿子,刘青松还在昏迷着,已经请来了大夫为他诊治。
“我儿子怎么样?”张氏着急的问了一句。
大夫面露难色,然后在张氏凌厉的眼神中,道,“夫人,大公子他性命无碍,只是,腿却废了……”
张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将大夫给赶了出去,“滚滚滚,什么庸医,来人将他轰出去!重新再给我找个大夫来!”
老大夫气的一个仰倒,也不用刘家人赶他走,他就已经背着药箱离开了。
张氏怒气冲冲的踱步回了自己院子,然后发现到现在都没看到她的小女儿,她不悦的问道,“小姐呢?怎么醒来就没见她?”
丫鬟正想回话,就见屋外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丫鬟的哭喊,“大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张氏一脸怒色,“喊什么喊?要死人了?”
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发着抖说道,“大太太,小姐,小姐她死了,尸体刚刚刚在湖里被发现……”
张氏只觉得先前的那一股凉气直冲脑门,两眼阵阵发黑,脑子也一阵眩晕,她身子歪了一下,身旁的丫鬟连忙将她扶住。
她拿着帕子的手颤抖着指着丫鬟,眼里带着不敢置信,“你,你给我再说一遍!”
丫鬟瞧着大太太的模样心中害怕的要死,整个人颤抖着再一次说道,“小姐,小姐她死了……”
话音未落,张氏当即嚎了一声,身子就往后倒,一旁的丫鬟想扶住但没来得及,两人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刘家百日宴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当日端柔郡主与刘家大房的二姑娘去后花园赏景,不知为何竟一同落了水,端柔郡主还好救了上来,刘家大房的姑娘却淹死在了湖里,其兄长还废了一双腿。
皇帝与熊昭仪知晓后,分别赏赐了一些东西让宫人送到了刘府以示慰问,喜事变成了丧事,京城中人一片唏嘘。
此时的刘家,
张氏冷眼瞧着二房一家满脸喜色的受了熊昭仪的赏赐,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峰,要不是被二房挑唆,他们大房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二房熊氏撺掇着儿子刘青松,说他身为长房长子,又生的一表人才,以后肯定是要继承刘家家业的,二房到时候都要仰靠他讨生活,一定得娶个身份尊贵的女主人才能配的上他。
刘青松平日里除了狎妓逗狗,就是整日再外面无所事事,每日都要被张氏责骂,二房的熊氏却时常夸他聪明厉害,久而久之,刘青松反而对二房更亲近。
所以熊氏想让他娶端柔郡主的主意,他当即同意了,张氏心中酸楚,但她自己也对这门亲事有些意动,想着只要大儿子能够娶了端柔郡主进府,刘家到时就能拥有数不尽的家财。
且熊氏还说只要手里有了宋家留下的半数家财,刘家就有足够的能力支持五皇子争夺皇位,到时候刘家就是拥有从龙之功的功臣。
张氏没有那么高远的志向,但端柔郡主手中的财富她也确实眼热,所以她就听信了二房的提议。
在百日宴当日,她安排了小女儿假意邀请端柔郡主在府中游玩,然后将她推入湖中,再让儿子将她给救上来,只要两人有了肌肤之亲,那端柔郡主就只能下嫁于刘家了。
如今出了事,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因此丧了命,本来百日宴之后她就要议亲了。
大房损失惨重,出了主意的二房却一点损失都没有,还高高兴兴的得了宫里的赏赐,孙氏的脸上表情有些扭曲。
皇宫,
熊昭仪正窝在榻上小憩,从刘家送完赏赐的宫人进来回禀,“娘娘,赏赐奴婢已经送到了。”
熊昭仪嗯了一声,“刘家那边什么反应?”
“刘家二房那边倒是很开心的接受了,只有大房那边倒不是很情愿。”
熊昭仪点点头,“本宫知晓了,你退下吧。”
宫人应声退了出去,熊昭仪闭上双眼静默了一瞬,抬手将手边一只彩蝶白玉的茶杯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随即她朝外唤了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