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看去,窗户上的影子越来越淡,但是还是能看清他的脚没有着地,飘在了半空中。
“现在几点?”我问。
“两点。”
完了,凌晨两点是阴气最重的时候,现在要是来一个鬼,可够我们哥俩吃一壶的。
两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下一秒,那个鬼影出现在我刚刚睡觉的地方,发出咯咯咯的邪笑,还好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把被子掀开,留给我们俩一些准备的时间。
“铁蛋,准备好了吗?”
我左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驱邪符,右手拿着老头留下的铜钱剑,示意铁蛋将香火点燃,而我出去拖延时间。
“喂,干什么的?知不知道你来哪了,你这属于小偷进警察局。”
我特意大声的说,主要是 他的长相未免有一些太可怕了,有嘴但是没有嘴唇,眼睛就跟绿豆一样大小,没有鼻子,身形巨大,主要体现在腹部,难不成是饱死鬼。
“你~~是~~张~~”
“停停停,你老盯着我的肚子说干什么,还有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我不姓张,我姓王,我劝你最好快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香火的味道已经开始弥漫,我的心里已经有谱,现在万事俱备,只要他敢动手,我手里的东西可不会放过他。
手里的驱邪符都快被我抓拧巴了,对面的这个大个鬼还一直盯着我的腹部看,我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怕是腹鬼。
“天地玄黄,万法归一,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驱邪于此,速速退散,急急如律令!”
铁蛋冲出屋子,在外面布下阵法,而我追着他破窗而出,正好看到他被铁蛋困在了那里,这下也不用追了。
我走到它的正面,发现他的身形小了两倍,样子嘛,还跟原来一样丑,只不过他开始盯着铁蛋的腹部了。
“说吧,找老头做什么?”我问道。
那只鬼现在说话倒是利索不少,应该是变小的原因吧。
“我饿了。”
我和铁蛋对视一眼,无语的看着这个小鬼,铁蛋重复了一遍,小鬼还是这么说,但是他吃的东西有点奇怪,他想闻人肚子的气味。
“老头身上都是草药味,你去找这几个药,回来给他闻。”
我把需要的药材告诉铁蛋,而我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他来的为什么这么凑巧。
“为什么非要今天来?”
“老头每年都会让我这个时候来,我今年来了,他却不在。”
“每年?是从哪一年开始的?”
我紧紧地盯着他,心里的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但是要忍住。
“额,七年前。”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看来明天之后让我去办的事应该很难了。
老头说过,腹鬼会以人们猜不到的方式进到人的腹部,并且人鬼一体,可以听见彼此说话,一直到死,要想解毒,只能用八毒赤子丸,关键是这个解药,老头教我怎么制作了。
“老头给你起名字了吗?”
“没有。”
“那你以后跟着我吧,天天都能闻到这个气味,怎么样?”
铁蛋把草药混合在了一起,恰好是老头身上的味道,分毫不差,而且这腹鬼闻的很起劲。
“真的!行啊。”
我得意的杵了杵铁蛋,而他则是在身前给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好吧,我承认这是我收服的第一个小鬼,略微得意了一点。
老头屋子里的百宝瓶我用了,他应该不会怪我吧,这个臭老头。
这个腹鬼,我给他起名叫小蓝,装进了百宝瓶里,而剩下的时间,我就和铁蛋一直坐在院子里,等着需要我做的那件事来找我。
虽然从夜里一直坐到下午很离谱,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有不速之客的到来,这让我们两个根本没法休息。
中午十二点,门外来了一个人,穿的有点像仙剑里面的徐长卿,只不过衣服看起来相对单薄一些,没有那么繁琐,长相上确实长了一张国泰民安的脸,不用多说,应该就是他了。
“你是不是来找老头的?还有你叫什么?”
我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他倒是很有礼貌,斯斯文文的说:“在下陈子安,我来找王二赖。”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我有些惊诧,竟然是直接来找我的。
陈子安略显惊讶的脸上,倒是 让他看起来有几分人气,不过只有几分。
“算了,你先进来吧。”
看着陈子安这张脸,我实在不忍心让他站在外面,感觉自己有些罪恶,难道这就是颜值的魅力,我应该也有吧。
铁蛋也迎了出来,看到陈子安的的那一刻,眼神里流露出惊讶和惊喜,甚至有崇拜。
我不解,但是有一点我确定,我是他大哥,不能让他这么看着陈子安。
“铁蛋,干嘛呢,一会给人家看的不好意思了,这个人就是来找咱们的。”
铁蛋一副了然的表情,中气十足的说道:“大侠,请进。”
什么鬼?铁蛋这个憨憨还会这个词,而且为什么叫他大侠,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不能外露,一会见机行事。
铁蛋一直用迷恋的眼神看着陈子安,没错是迷恋,我的好奇心不允许我这么沉默下去。
“铁蛋,你是不是认识他?”
铁蛋扭过头,激动地说:“大哥,你不知道,前两年咱们村子出事,就是他来解决的,我记得清楚的咧。”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当时我正在外地上大学,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放寒假回家的时候无意之间听到村口的大妈们说的,看来有几分可信,当时还以为她们又开始嚼舌根编瞎话了呢,跟情报局一样。
“好了,陈子安,你找我做什么?”
陈子安正襟危坐,一脸正气,严肃道:“二赖兄弟,是我师傅让我来找你的,我师父说,你要替张道人去,这是你师父欠我师傅的一个承诺。”
我脸上保持着职业假笑,暗骂,这个臭老头,原来是出去躲债了,难怪走得这么着急,真是父债子偿啊。
“那具体是什么事情呢?”我礼貌的问。
“是我们师门的一件法器丢了,需要寻回来。”
见他说的这么轻飘飘,我的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找一个东西,应该没有多麻烦,不过小心点好。
“这个法器,很难找吗?”
陈子安顿了一下,继续说:“是。”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形象,闷葫芦,而且他穿的也是偏青色一点的衣服,还真是符合呢。
“能不能多说点?”职业假笑,社畜必备,就像此刻的我。
“这一路会非常凶险,不过我出发前,师傅给了我一个千面镜,可以追踪到丢失的法器的下落。”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只有五岁孩子手心大小的圆片,古铜色,泛着幽幽的白光,但是中心处飘出一丝细细的红线,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清的。
“收拾一下,下午两点出发。”陈子安突然说道。
“这么急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对于他的行为,成功的惹怒了一个不喜欢搞突袭的人,才刚刚见面,就这么指挥,我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