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之时,若是造了这十恶业便会直接堕入畜生道,一身行恶,二口行恶,三意行恶,四从贪而起诸恶,五从嗔起诸恶行,六从痴起诸恶行,七毁骂众生,八恼害众生,九施不净物,十行于邪淫。
堕入畜生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还债报恩,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原因,就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锣锣锣,锣锣锣,锣锣锣。”
一段演唱和一阵刺耳的敲击乐在我的耳边炸开,本来睡得正香的我无奈睁开眼睛,看到了我这辈子永远忘不了的一个画面。
“大姑!大姑!你怎么把我放在猪圈了!”
我翻身起来,拼了老命的大喊大叫,但是穿着围裙的大姑却说:“别急,别急,给你们倒食,别拱!”
我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说话还哼哼唧唧的,扭头刚想大骂一顿,但是到嘴的话却被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兄弟,吃啊,你看你瘦的,不过没事,你刚来,过阵子就好了,你看我。”
对面的这位猪兄,摆楞着他的肥头大耳,还有水桶一般的身体,在那里跟我炫耀,我嘲讽的说道:“这位猪兄,你是猪,咱们两个不一样。”
我刚说完,就看到刚刚挤在槽子那里拱食的各位猪兄都洗刷刷的看着我,发出一阵爆笑。
“你不也是猪吗?哈哈哈哈,别管他,快吃!”
离我老远的一个老猪得意洋洋的统领着底下的这群小猪,他们也听他的话,说让他们吃他们就吃,我实在是无语,想要赶紧离开。
“等一下,等一下,他刚刚说我是什么?”
我想抬起手拉住刚刚跟我交谈的猪兄,但是怎么都举不起来,低头一看,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我他妈的,我,我是猪?”
“你是猪。”
“我他妈的我是猪!”
我的惊呼把我上一世的大姑引了过来,她叉着腰,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对着我,一会叹气,一会摇头,弄得我心里一直打鼓,我的羞耻心让我不敢面对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这个新买的猪,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怎么那么便宜的卖给咱们?”
听到大姑发愁的声音,坐在远处的大姑父走了过来。
我大姑父,不,我上一世的大姑父,穿着他一辈子都换不下来的老汉衫,还有洗的已经白发的裤子,一手拿着大饼,一手拿着蘸着酱的大葱,嘴里还吧唧吧唧的嚼着,过来看了我一眼,说:“给它灌点药,没病就当打预防针了。”
我一听要吃药,脑海里就不自觉的想起自己还是人的时候,大姑父给他们家的猪崽子灌药的场景,真是不顾猪的死活,没有人性啊。
“不行,我要吃饭,我不吃药,前面的,给我起开。”
我大吼一声,铆足了力气,向圈里冲刺,一屁股撞开了最开始跟我说话的那位猪兄,紧接着一个头拱开了挡在我前面的那个小崽子,成功的冲到了最前线。
但是,当我看到槽子里面的剩饭大杂烩的时候,我想吐,抬起我的猪头,姑姑和姑父在那里盯着我,我知道只要我不吃,下一秒我的命运就是被灌药。
旁边的老猪用他肥硕的身体拱了拱我,哼哼道:“新来的,这已经是村里最好的伙食了,吃吧,你再不吃,你就要尝尝那个黑黢黢的伙夫,他的厉害了。”
我苦着我的猪脸,急的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最后“嗷”的一嗓子,头已经在槽子了。
“嗯?我艹,这么香?!”
第一次尝试跟猪抢吃的,虽然卖相看上去不尽如人意,但是味道比人吃的好多了,这次我慢慢地品尝,怎么又觉得没有刚刚那么香,奇怪。
这时,那位老猪又说:“新来的,你这么吃是不行的,那样吃不香,得这么吃。”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整张脸埋进了饭里,哐哧哐哧的炫了起来,心想:我艹,这么香,不行,忍不了,是个人,不对,是只猪都忍不了。
后面的那只猪一直用他的脑袋拱我的屁股,眼神幽怨,朝着我骂骂咧咧,但是说实话,我的屁股有一点舒服,但是我没有管他,而是学着那位老者,“哐哧哐哧”炫饭。
“看来,没啥事,吃饭吧。”
头顶上隐约听到我大姑父满意的声音,但是我没时间搭理他,他哪有饭香啊。
一顿饱餐过后,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在甘草堆里拱出一个坑,然后躺在里面。
“我勒个去,真舒服啊,真暖和。”
我畅快的在甘草堆里打滚,周边的几个老猪,都在那里笑话我,但是此刻我只想好好的感受一下被阳光沐浴的感觉,没有作业,没有压迫,没有烦躁,不用担心吃不上饭,不用担心谁失恋了,谁结婚了,谁又换工作了,心里就一个想法,真他妈的好,真他妈的爽。
闭着眼睛,听到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咧着嘴,不去想其他的东西,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事,也得等着小爷我醒来再说。
……
“嘿!醒醒,醒来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张猪脸朝着我的鼻子就过来了,我吓得扑棱一下就滚到了一边,看着周围已经黑下来的天,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各位猪兄,我叫王二赖,敢问各位尊姓大名?”
我想既然已经成这样了,那就这么活下去,当时的我还觉得这样的生活比当人的时候好太多了。
久久没有听到声音,我疑惑的抬头看了一圈,算上我自己,一共有五只猪,而自己是最瘦的那一只。
躺在里面的那只老猪率先开口,说道:“我们的名字都是那个伙夫的丫头给起的,我叫花花,是这里面最大的一只。”
那只黑花的老猪说完,我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肥硕的身姿确实很妖艳,不过一个公猪叫花花,也是反差蛮大的了。
正想着,离花花最近的那只猪打断了我的思路,她通体雪白,是一只母猪,而且看样子应该是怀里猪宝宝了。
“俺叫白娘子,是这个家的老二。”
“白娘子,好名字,好名字。”
听着她说着一嘴的方言,说自己叫白娘子,脑海里怎么都跟那位《新白娘子传奇》的白娘子搭不上关系,可是那有什么关系,也没人规定她不能叫白娘子啊,就是好名字。
“该俺了,该俺了,俺叫铁蛋。”
铁蛋嘿嘿的笑着,嘴里发出憨憨的哼哼声,我忍不住跟着哼笑起来,他可爱的样子真的很难让猪忘记。
最后一只猪,就是最先跟我打招呼的那只猪,他看起来就显得文质彬彬了一些,好像和其他猪有些格格不入。
“我叫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