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邹向儒如常起来,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被崔金兰叫起来了。
两天的锻炼导致的肌肉酸痛已变得习以为常,但邹向儒感觉到精神状态有了大幅的提升。
邹向儒特别注意到当他起床时,邹开山的房间传来一些声响,这让他内心涌起一股热流。
他拍拍脸,振作起来,准备开始锻炼。
这次的体能训练相比前两天带给邹向儒的疲惫感要减弱许多,完成时不再气喘吁吁。
邹勇武依旧在山下等他,看到邹向儒锻炼后的自如动作。
邹勇武笑着说:“看来明天我就不用再过来了。”
他们兄弟俩结伴走着。
邹向儒看着身旁的邹勇武,更加珍惜这一生所拥有的感情。
其实,邹向儒虽是不幸但又是幸运的,在上一世拥有了优秀的父母,而这一世,他穿越到了乱世中的避难人群中,不需要提前体验人间地狱。
邹向儒情不自禁地问邹勇武。
“哥,最近营地侦察的人是否察觉到有异常?”
邹勇武满不在乎的说道:“能有什么异常,我们这隐蔽性好,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我们。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了,要是有人发现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邹向儒有些担心地说道。
“哥,现在情况和以往不一样,上次我听到爹和陶伯父交谈时,得知白莲教组建了起义军,如果他们成功的话,应该能击败一部分元军,元军溃逃后,他们会四处乱窜,发现这里也不足为奇,我们的营地根本无法抵挡这些元军。”
邹勇武认真思考了下邹向儒说的话,便凝重地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这么多年来,营地一直平安无事,大家的警惕心理已经降低了不少。我回去找保卫团的人商量商量。”
听到这,邹向儒内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这个地方是他的避风港,他真的不希望这里的任何人出现意外。
邹向儒和邹勇武一边聊天一边走着,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家。
崔金兰依旧带着温婉的微笑,时不时地眺望远方。当她看到他们兄弟出现时,默默地回到屋里。
邹向儒内心不禁一震。
“这里是我的家,我真的很享受这种温馨快乐的感觉。”
“二蛋,快来吃饭!”,崔金兰温柔地催促道。
邹向儒答应一声。
“我先去洗个手。”
“穷讲究!”邹勇武嘟囔一句。
不幸的是,邹开山听到了,他一巴掌拍在邹勇武的头上,维护道。
“这是好习惯,你嘟囔什么呢!”
正好,邹向儒回来看到了这一幕,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蛋,今天是你蒙学的第一天,你一定要认真学习,一切听从先生的吩咐,知道吗?”邹开山严肃地对邹向儒说。
这时候就应该老老实实的。
邹向儒恭敬地回答:“好的,爹!”
邹开山满意地点了点头:“自从你上次溺水后,变得乖巧懂事多了。”
崔金兰也附和着点头,她对邹向儒更加喜爱了。
邹开山挥了挥手,“好了,赶紧吃饭吧!”
邹向儒已经饥肠辘辘了,狼吞虎咽地吃着粗糙的米饭。
米饭虽然简单粗糙,但他已经习惯。
毕竟,现在能够填饱肚子已经不容易!
吃饭过后,邹向儒整理了一下仪容,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变得红润多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出发了。
路上,邹向儒心里不禁有点忐忑。
毕竟他对古时候的教育早有耳闻,方法基本就是跟着念,念完就背,第二天背不了就打,然后接着背
………
他不禁悲叹一声。
“真是造孽啊!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缓慢地走着,最终到达了韩秀才的家门口,径直走进了院子,发现韩金来又跪在地上。
邹向儒心里不禁嘀咕:“咋又跪着了。”
就在邹向儒准备询问的时候,韩秀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着说。
“向儒来了啊!进屋里说话。”他扫了一眼韩金来,命令道:“继续跪着!”
邹向儒同情地看了下韩金来,这孩子估计是每天都要跪着。
进屋不久,韩秀才问邹向儒:“我们从《三字经》开始可好?”
他递给邹向儒一本书,让邹向儒念完第一页。
当邹向儒念完并且准确无误时,韩秀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问:“第一页你能记住多少?”
邹向儒躬身回答:“记得一部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学生只记得这里!”
韩秀才大喜过望地说:“好,好!想不到,向儒,你果然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
其实韩秀才误会了,《三字经》几乎是每个现代人都会背诵的,他看起来像是把邹向儒当成了天才。
邹向儒莫名就有点心慌,想着。
“要是后面增加学习难度,我这种水平岂不是自找罪受?我必须主动地掌握学习的节奏,不能被动地接受安排。”
他躬身说道:“先生谬赞,学生有一些蒙学的想法。想和先生交流一下!”
韩秀才有些诧异的看着邹向儒。
“你说吧!”
“先生,认字和读书方面,我没有问题,但我现在还不会写字。我想从学习写字开始,然后再进入四书五经的学习。先生,您觉得这样可行吗?”
邹向儒有点忐忑地询问。
韩秀才细想了下,然后问邹向儒。
“你是还不会写字吧,你等我一下!”
其实,邹向儒是不会写毛笔字
……
韩秀才走进内室,片刻后拿着一套文房四宝出来,递给邹向儒说。
“这是我年轻时参加科举考试时使用过的文房四宝,我家这两个不成材的孩子用不上,就送给你作为见面礼吧!”
邹向儒连连推辞,虽然内心很想要,但也要装作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
毕竟,文房四宝在这个年代还算是贵重物品。
韩秀才一脸严肃地说:“长者赐,不可辞。”
邹向儒躬身接过,内心却笑开了花。
“那好,今日我便教你如何写字。”
韩秀才吩咐着说。
邹向儒很快进入学习状态,但用毛笔写字却让他感到别扭。
他写得歪歪扭扭,有力无处施展,浪费了好几张白纸。
韩秀才一脸心痛,却一直强忍着,面子比较重要。
为了再一次解救韩金来,邹向儒心生一计,对韩秀才说道。
“先生,现在营地的纸张这么珍贵,给我练字着实有点可惜,我想带着毛笔去水潭那边,蘸着水写在石板上,这样就能节省许多纸张。”
韩秀闻言大喜,终于不用浪费纸张了,开心地说。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又识大体。好吧,你就去水潭那边练字吧!”
邹向儒打铁趁热地对韩秀才说:“先生,不知道韩金来师兄是否擅长写字?”
听到邹向儒提及韩金来,韩秀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他就是个棒槌,不学无术,不过写字倒是没问题,你问他干什么?”
邹向儒振奋地对韩秀才说。
“先生,您日常事务繁忙,不必花费过多精力在我身上,对于基础的写字阶段,我可以请教韩师兄,先生您觉得怎样?”
韩秀才越发对邹向儒喜欢,赞许地说。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比我那两个逆子强出许多,我那逆子虽说不学无术,但是简单教你写字还是绰绰有余的,行吧!你和韩金来一起去水潭那边练字吧!”
邹向儒欣喜地对韩秀才说:“好的,先生,弟子告退!”
走出大门,邹向儒见到韩金来仍在太阳底下跪着,衣服已被汗水彻底湿透。
邹向儒得意地走到他面前,对韩金来说:“走吧!我又帮你脱困一次。我向你爹申请让你带我去水潭那边练字。”
韩金来闻言狂喜,“蹭一声”跳起来,拉着邹向儒赶紧往外跑去。
邹向儒给他抓得胳膊疼,连忙拉住他说。
“急什么,你爹又不会抓你回去,其实我对你怎么又跪在院子里很好奇,能和我讲讲吗?”
韩金来叹了一口气,一脸委屈地说。
“我今年12岁,自我8岁开始,父亲便教我读书,也许是我大哥实在是没什么读书天赋,所以我爹便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从我9岁开始,我爹便在午饭后考究我的学问,考究不过便跪在院子里,跪一个半时辰,不自觉跪了三年了。”
邹向儒被韩金来的话惊得有点头皮发麻,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你这样天天跪,都有三年了?”
韩金来满不在乎地回答:“对啊!我都习惯了!”
真是个狠人,邹向儒表示服了。
“那今天考你什么?”邹向儒好奇地问。
“没什么,一首诗词而已,他昨天念过给我听,好像是‘两个黄鹂鸣翠柳。”
韩金来回忆着说。
“那你回答什么?”
邹向儒对韩金来的回答可是相当感兴趣,毕竟是个能说出“人之初,性本馋”的经典言论的人。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起出外喝个酒,这不挺通顺的?”
韩金来疑问的看着邹向儒说。
邹向儒总算知道韩秀才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妥妥的棒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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