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纪安还能照顾到她的肚子。
作为一个暴力狂加杀人魔王,他也算有心了。
林楠跟着纪安七弯八拐,她有些奇怪:“你对这里很熟?”
纪安给了她一个白眼,“要不你以为你这身衣服从哪来的?”
明白了,就是偷衣服的时候摸的地形呗。
纪安带着林楠来到一个独栋小屋,屋里有一对老夫妻刚刚吃过饭正在收拾碗筷。
老夫妻看到他们很是惊异,对视一眼,马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招呼他们进屋。
纪安对他们的示好全盘收下,还彬彬有礼地道:“麻烦两位给我们弄点吃的。”
又看了看林楠,“给她煮点粥。”
老妇人殷勤地进了厨房,老头儿想把他们往客厅里让。
纪安拦住,“不用,大家都在厨房忙活吧,这样快一些,我们饿坏了。”
他强势地挡在门口,没让老头儿走,手里把玩着一大把筷子,轻轻一用力,整把筷子齐齐从中断开。
老头儿脸上的笑就有些勉强了,再也不说走开的话,老实干活。
纪安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目光倒是片刻不离,与老两口拉起家常。
林楠听了听,很快就没了兴趣,一点干货都没有,双方你来我往,不是聊食物就是聊天气,对远处那么大的火光避而不谈。
林楠体力不支,自己去客厅歇了。
等粥煮好,厨房里传来吵杂声和呯呯的响动,间或还有求饶声,纪安关了厨房的门,听不真切。
最后是两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应该是纪安给了老两口个狠的。
纪安端着食物往外走,招呼林楠过去吃饭。
米粥的香味唤醒了胃的感知,林楠却有些食不下咽。一想起这饭是谁做的,她就没胃口。
别人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纪安直接就是放下筷子杀人了。
她也不能违心地说不能杀。
林楠一边开吃一边问,“他们是同伙?”
纪安也在吃,丝毫不受影响,“你以为呢。这岛上还有其他人?”
林楠停下手,“你既然知道,怎么还留着他们?外面的人肯定知道这里出事了。”
有这些人通风报信,不是给他们跑路增加难度吗?
纪安轻嗤一声,“知道就知道,我还怕他们不成?再说了,他们有用,不然这饭谁做?”
很好,这理由很强大。
林楠作为拖后腿的一员,没资格发表意见。
吃饱了饭,有些事情不能再拖。林楠觉得既然纪安知道他们都有异能,现在还要靠他救命,有些事不如开诚布公。
她就是有一种直觉,虽然纪安百般嫌弃,但也没有丢下她。对她似乎没有恶意。
林楠恢复一些力气,调整一下气息,一个意念,手中的饭碗没了。下一刻,又出现在手上。
纪安摸了摸下巴,道:“空间吗?还行吧。”
语气里不是很满意,但没有丝毫惊奇的样子。
林楠心里打鼓,他果然是知道的,还好自己坦白了。
耳边只听纪安又笑了,“也好,我们出海也有了保障。”
林楠忙问,“我们要出海?”
纪安:“当然啊,你还不知道?我们在海岛上啊,现在我们要出海回去。”
秘密基地在不知名海岛上,很合理。林楠点头。
纪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林楠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有船吗?”
纪安点头,“有,他们俩,”他指了指屋子的主人,“有一条小破船,估计是平时捞鱼的,岛上其他人是不能出去的,外面的人不来,就不会有海船。”
林楠很担心,“小破船能出海?陆地远吗?”
纪安一点没放在心上,很干脆地道:“不知道,死就死吧,反正我是不会待在这里的。你不走我走。”
这就是个神经病,做事不管不顾,全凭着心意来,甚至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
林楠有些绝望。
纪安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收集起来,有用的没用的,全招呼林楠收下。
“能装下吗?”
林楠看了看自己的空间,点头,“能。”
空间大概有百十个平方,装下这些没问题。
“那好,我们走。”
纪安一点没犹豫,带着林楠往外走。
等找到小破船的时候,林楠倒吸一口冷气,纪安一点没夸张,真就一条捞鱼的小木船,木的!
这样的船出海,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林楠咬着牙花子,“这些人也太谨慎了吧,防自己人也跟防贼似的。”
纪安长腿一跨就上了木船,对林楠的话充耳不闻,转身对着黑暗里的海岛,“啊——”
林楠吓一跳,就见纪安在船上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样子,神经病无疑了。
等上了船,林楠想表现自己不是无用之人,抢先抡开膀子划船。
但是没一会,她就歇菜了,抱着酸唧唧的胳膊,她咬牙切齿,纪安才是穿越大神吧?
看看这一开局,她可怜弱小又无助,纪安是大杀四方,所向无敌。
她要顾忌的太多,纪安是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她看着对面的纪安,突然意识到,她还有一个问题没问。
“你有什么异能?”
纪安瞥了她一眼。
林楠有些气弱,“你都知道我的,我问问你的还不行?”
纪安:“行,但我不想回答。”
好叭,你是大佬你做主。
林楠不敢有意见。
再次痛恨穿越大神,要不是这么弱,她要教教纪安怎么做人。
现在,她不敢。
纪安划了一会船就不动弹了,说要睡觉,“你今天睡了又睡,我一直没睡,一直在干活,到底谁才是老大?”
就算是晚上,林楠也能看到海岛的影子,这么近的距离,林楠道:“既然我们今天晚上要休息,为什么不在刚才那屋子睡?”
上无片瓦遮风,下无寸地立锥,他们这是何若来哉?
纪安:“我乐意。”
林楠:“……”
毫不意外的答案,千金难买你喜欢,你乐意就行。
林楠不说话了,她身体实在虚弱,就算在这晃悠悠的破船里,只要她一松懈,立马就能睡过去。
……
林楠是被一阵歌声吵醒的,满天星斗里,纪安在大声歌唱,唱的歌都是林楠没听过的,热情澎湃,纪安的嗓子都唱哑了。
纪安一边拍着海水一边高歌,忘情而投入,林楠看了一阵,突然道:“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一说。”
纪安声音一顿,按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下,这一小块地方都有些温馨了。
纪安低低哼了一声,意味不明,声音是一惯的不做人,“你那是什么眼神,觉得我需要安慰?搞清楚,你都是我救的。”
林楠叹了口气,“我不是想安慰你,我是不想你再唱歌,有没有人说过你唱得很难听?”
纪安冷笑,“你胆子肥了?不怕我把你扔下去?”
“你不会,东西还在我这里。”
这也算她的倚仗,扔了她就没了物资,纪安也回不去。
林楠强烈要求言论自由。
怎料,纪安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你以为我在乎?”
林楠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除了偶尔一根筋,没什么缺点,饶是这样,还时时都有按着纪安打一顿的冲动。
她心想,跟神经病计较什么呢。
于是,她好声好气地道:“是我睡不着,想找你说话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