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却无法容忍你不爱我,或许,这一切都是上辈子的罪业,而你,是我的罪源。
昏暗的楼道,一只夜猫孤独地走着,地面上突然投下阴影,像是人的影子。
扑通一声,夜猫惊跑,惊恐声刺破黑夜。
空气中,飘浮起浓厚的血腥味。
一个人的影子出现在窗口,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夜色成了他最好的面具。随后,他转身,身影消失在灯光里。
打开的窗户进了风,雪白的窗帘被风鼓动飘到了窗外。
怀新第一中学
校园内响起上课的铃声,学生们加快了进教学楼的脚步,老师们胳膊夹着课本,速度不比学生慢。
原本该上美术写生课的高一二班,上课老师却迟迟未到。学生们全部到位,他们已经开始复习昨天的画法,每个人沉浸在自己的美术创作里,就这样,等待着老师。
与此同时,某小区居民楼,一群人围在一处七嘴八舌的议论。警戒线内,躺着一具姿态扭曲的尸体。
“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左右,尸身多处骨折,内脏均破裂出血,脑颅受创。可以断定,死者死于高空坠落。具体的得尸检才能知道。”
徐柯说完,同其他警员将尸体搬进车里。
张莘塍抬头看死者所在的房间的窗户,雪白的窗帘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沾染在上面,隐约有点颜色。
赵民安拿着本子,走了过来,“老大,死者是住在十六楼的住户,独居,单身。职业是一名高中美术教师。附近的人说他是一年前到的这个小区。”
“查一下他是哪里人,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张莘塍道。
“是。”
“我们上去看看。”
苏曙拍拍韩梅,示意她要跟张莘塍一起上去看看。韩梅点头回应,苏曙跟上张莘塍等人。
他们到时,门已经打开,有警员在里面取证。
王浩走了出来,看到张莘塍他们,说:“老大,这人估计是着魔了,幻想自己是法师呢。”
张莘塍等人走进去,正对他们的墙上有个巨大的法阵图案,有点像游戏里法师施展的法阵。
赵民安好奇道:“游戏迷?”
王浩同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会不会他是某个宗教的信徒?”
张莘塍注视着别的墙上的法阵,都不如这面墙上的大,可越看,他越觉得法阵似乎活了起来,在不停的旋转,环绕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想走近它,看清它。
苏曙看出身边的张莘塍看入了迷,她说:“这些图案看似滑稽,看久了,却有种古怪的感觉。”她看向张莘塍,某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桌上一样东西引起了赵民安的注意,那是一个陈旧的收音机。
“你们看,收音机,现在听这个的年轻人不多了啊。”赵民安觉得这东西很新奇,惊喜道,“还可以插卡。”
王浩走过来,拿走赵民安手上的收音机,说:“可惜没电了。”
这时,一阵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白色的窗帘被束缚在一旁,桌上的图纸却被风吹得纷纷乱飞。
王浩蹲下身捡起地上散落的纸,他发现每一张纸上的图案都是没有画完全的法阵图。
“他在分解这些图案。”
赵民安举起相机,将纸上的图案一一拍入。
苏曙看向张莘塍,他一动不动,双眼紧闭。
“张莘塍。”她叫他,可对方像没听到,睡着了般。
眼前这幕,让苏曙隐约中有了猜测,她拍向张莘塍的肩膀,张莘塍像被吓了一下,被拍的肩膀一抖,双眼猛地睁开,他看着苏曙,直到视线渐渐清晰,他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张莘塍用手揉揉眉心,忽然有种很疲惫的感觉。
苏曙看向张莘塍看的那面墙,墙上的图案画的极为精妙,而且十分复杂,像是好几个不同的法阵重叠后的效果。
张莘塍说:“我刚才在看它的时候,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而且,我好像睡着了。”
“在心理学中,心理治疗师会用一些图案来帮助患者改善睡眠。这些墙上的图案让我联想到了它们。”苏曙说。
赵民安听到苏曙他们说的,说:“照你的话说,这些图是用来催眠的。”
苏曙说:“极有可能,这些图案里,有让人陷入梦境的力量。到底是不是,我们还需要专业人士来解答。”
张莘塍对赵民安说:“民安,把他们都拍下来。”
赵民安晃了晃相机,得意道:“早就拍完了。”
王浩将桌上的图纸全当做物证收拾了起来,忙补充道:“老大,你看这些图纸,上面画的,跟墙上的图案很像,他似乎在做着拆解法阵的事。”
张莘塍等人看一眼手上的图纸,再看一眼墙上的图案,若有所思。
赵民安打破了沉默,他搂上王浩的脖子,说:“哎,你研究的挺深,怎么没睡着?”
王浩回他:“我只是大体记住了这些轮廓,又没深入内里的看。”
赵民安赞叹道:“不愧是过目不忘的脑袋,不跟正常人一样。”
王浩忍不住想揍他,但现在人有点多,不太好揍人。
众人回到特案组,苏曙将现场的法阵图保存在手机里,去了一位朋友的事务所。
张莘塍与赵民安两人去了死者所教学的学校怀新第一中学。在那,他们有了新的发现,与此同时,在网上搜索的韩梅和王浩,也发现了一个线索。
怀新第一中学
张莘塍和赵民安坐在校长办公室里,随后教导主任走了进来。
校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说话声厚重而洪亮,他对两位警察说:“学校对于老师的待遇一向是按照国家规定的标准严格执行。不存在强迫教师教学的行为。”
张莘塍说:“我们只是想来了解高一二班的美术老师佟达海他的个人情况。”
教导主任扶扶眼镜,开口:“佟达海是个美术狂,他钟情于艺术创作,学校内很多的画作都出自他的手笔。”
校长说:“我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很固执,好在谦逊。他的美术功底很棒。学校里一些艺术方面的活动都有他的身影,是个很积极的人。”
教导主任说:“不过,美术这个东西不仅费时费脑,更费钱。我那次问他有没有因为没钱买颜料而苦恼。你们猜,他跟我说什么?”
校长催促他道:“老余,你就别卖关子了。”
“他说,天无绝人之路。还跟我炫耀他女朋友很支持他,要比任何人都理解他。”教导主任用讥笑的语气说完,看了眼校长,收敛了表情。
赵民安问:“佟达海在学校有没有跟别人起过冲突?”
教导主任想了想,眉毛自然地聚到了一起,说:“应该…没有,他一心在画上,学生们对他都很满意,同事与他更没有争执一说。每次下课,他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画画,没他的课,你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
张莘塍说:“能去他的办公室看看吗?”
校长说:“老余,你带两位警察过去吧。”
教导主任应了声。三人离开校长办公室。
此时,正是午间休息的时候,操场上,学生们整齐划一的做着体操,老师站在自己班的学生后面,监督学生们做体操。
“这让我想起来,我在武校的时候。”赵民安回忆道。
张莘塍说:“了解,你最喜欢被教练吆呼到后面去罚站。”
赵民安嗓子眼顿时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郁闷地看向说他的老大,奈何人家不理自己。
三人来到高一二班的办公室,教导主任对着佟达海的工作桌说:“我们学校给搞艺术的老师都安排了两个工作室,这个是他备课常待的地方,三楼有个美术室,也是他的工作室,他平时大多都待在那里。”
赵民安用手机拍下了佟达海桌上物品的图片,张莘塍翻了翻抽屉,里面除了教材之类的学习书籍,没有其他发现。桌面上除了两盆小型植物盆栽,还有一个笔筒,三个本子,再没有他的东西,十分整洁干净。
“他办公不配备电脑吗?”赵民安问。
教导主任说:“应该在三楼美术室。”
三楼美术室
正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透明玻璃上,热烈的光透过玻璃映在一张张素描纸上,画好的素描画贴在白墙上。
靠窗的墙角边,有个蒙着灰色棉布的画架,这引起了张莘塍的注意。
教导主任习惯性地想要阻止张莘塍,话到嘴边,急忙换了词,说:“他生前不让人碰他的画。”
赵民安一把将灰色棉布掀开,一幅画赫然暴露在阳光下,画上的颜料已经干透。
那是一副深蓝色的黑色漩涡油画,每一处落笔都极为细腻,漩涡深处,似乎还有种吸引人一探究竟的魔力,仿佛里面还有别的色彩,不单单只是表面上的黑色。
“多好的一幅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