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迎荷和闻老太把两个孩子放到了一旁的摇篮里,让他们自己玩。
闻老太心疼自己孙女,也心疼自己这个孙女婿:“寒星,去看看孩子休息一会吧。”
“奶奶,我不累,我想陪着一一。”
闻老太看着他日渐消瘦下去的脸颊:“你这个样子,一一醒来又该难过了。”
马迎荷拍拍他的肩膀:“去洗漱洗漱吧,我们给一一翻身擦擦身子。”
沈寒星知道两人关心自己,也不想自己邋遢的样子被闻真一看到,起身看了看在摇篮里睡着的两个孩子,伸手摸摸他们的小手。
马迎荷看到他出去了,去打了一盆热水,给闻真一擦身。
闻老太给她按摩着身体,她能感觉到闻真一身体已经骨瘦如柴了,这一躺就是三个多月,只能每天给她喂水和流食。
现在身体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不是时轩时不时地开药给她吊着,她真怕闻真一撑不过去。
“一一,你都睡了三个月了,该醒了。”说着她眼睛都泛起了酸涩。
马迎荷的眼眶也红了一圈,一边给她擦着身体,一边道:“你别让我们担心了,你都睡了三个月了,再不醒你都会错过孩子的成长了。”
闻老太接着道:“是啊,欢欢喜喜现在每天一个样,现在两个小家伙越来越好看,也越来越好玩了。”
马迎荷认真地给她擦着身体:“你还不知道吧,喜喜是个女孩子,现在你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闻真一听到声音变了,然后又听到了欢欢喜喜的消息:“孩子?我的?”
沈寒星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本来合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感觉空落落的:“娘,奶奶,一一还是没醒吗?”
闻老太很是无奈,这三个月他们每天都会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希望她快点醒过来。
可是她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
马迎荷轻轻摇摇头:“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我照顾她吧,你们带欢欢喜喜已经很累了。”
“我们先带孩子出去,他们也快醒了,我们去给他们热些牛奶。”
沈寒星点点头,看着他们出去,他又坐在了床边,拉过闻真一已经皮包骨头的手,放在自己唇上亲了一下:“一一,衣冠冢已经完成了,我们也找到了死去战士的家人,找到了他们身前的遗物埋进去了。”
“有些战士没有了家人,我们也给他刻了碑,等你醒了我带你去看看。”
“其他村子里的一星学院现在都已经完工了,你绝对想不到有很多秀才和举人愿意来一星学院教孩子。还有很多的账房和掌柜都愿意来,现在都不用担心没有夫子的事情了。”
“对了,九皇子和钟离妆的婚事已经订下来了,现在钟离妆已经启程来京城了,问我们去不去京城参加他们的婚礼。”
“皇上还希望你能准备九皇子成亲的席面。悄悄告诉你,九皇子成亲的那天也是他册封太子的日子。”
“.....”
闻真一就这么听着他耳边的碎碎念,一些记忆片段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她想去抓住这些碎片,可是发现这些碎片来的快,消失的同样很快,让她根本就抓不到。
现在她只能期待这个声音能和他说更多,这样她失去的记忆可能就会出现,她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
她在现代已经困了很久了,每天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就困在了这方寸之间,刚开始还觉得挺新鲜的,可是时间久了她就感觉到疲倦。
到目前为止,这个声音的出现,让她有了更多的兴趣。
沈寒星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手指动了一下,他有些激动了起来,这是这三个月以来,第一次感觉到闻真一身体动了:“一一,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
他等了半天,可是手指并没有再动过。
沈寒星也没有沮丧,反而是打起精神来:“你一定听得到我说话,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你不能放弃。”
“要是没有你,我感觉这个人生都不完整了。”
“阿翔他们来看过你了,程老爷的病重了很多,他们没办法经常来看你。”
“你不知道,每次家里人出去,碰到一个人都会问你醒了没有。我们每个人都很关心你,都希望你快点醒过来。”
“现在安县附近的村落都开始大面积种植水果和适合的植物了,海云村长他们也在尝试你说的人工养殖牡蛎。”
“你再不醒来,他们要是成功了,真没有人帮他们变成钱了。”
沈寒星说到这里都有些累了,干脆爬上床躺在了她的身边,把她抱进了怀里:“一一,我好想你,我都瘦了。”
闻真一感觉到身体有了温暖,这种温暖让她有些沉醉,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要把这些记忆给找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都能听到不同的声音,每个人都会和她说着一些事情,有生活中的,有八卦,还有她自己的产业。
这些记忆碎片,慢慢地多了起来,她能偶尔想到一段记忆。
闻勇男和马家的人都会来看她,只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马迎荷和闻老太今天把两个孩子放在了她的身边:“一一,我们都给你带了这么久的孩子了,你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娘和奶奶。”
两个孩子看着旁边躺着的人,像是有感应一样,伸出小手摸她的脸,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喊声。
闻真一听到这声音,那些不完整的记忆碎片,瞬间就拼凑起来了。
她整个人也瞬间被吸进了一个旋涡里,再次失去了知觉。
沈寒星回来的时候,把她抱起来靠在床头,在她腰后垫上靠枕,伸手给她按摩身上的肌肉,防止她肌肉硬化。
“你还真是狠心,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你醒过来。”
“你要是再醒不过来,我是不是可以带着孩子走了?”
他这句话音刚落,闻真一的手就抓住了他按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