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太白了他一眼：“好像这拖把是你想出来的一样。”
闻老头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沾了我孙女的光嘛。”
闻真一好笑地看着两人，转头看向了闻成文：“爹，你去把招牌做出来吧。”
“对哦，今天这一闹，倒是把招牌这件事给忘记了。我现在就说。”说着把手里的笤帚递给了马迎荷就往外面走去。
“一一，店铺叫什么？”闻老太有些好奇的看闻真一。
“闻记早餐。”
“这名字不错。”闻老头笑呵呵地道。
闻真一倒是真没觉得名字如何，不过是懒得动脑筋想罢了。
程府的下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不过半天的时间，已经把店铺的里里外外都打扫了干净，还把他们搬来的东西，都一一放到了该放的位置。
闻勇男他们下午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多问，大概已经听沈寒星说过了。
沈秀才今天依旧闷闷不乐，闻老头陪他喝了几杯酒，他才说出了原因。
“闻老弟，你是不知道，我看这些孩子离开私塾就难受。”
闻老头一脸不解：“怎么了？”
“没钱了，上不了学了，这些孩子都很认真，也很刻苦。”沈秀才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心情无比地惋惜。
闻真一看向沈寒星：“沈家哥哥，怎么回事？”
“私塾里有几个学生，因为家里的原因，不得不结束学业，我爷爷心里不好受。”
“是没钱供了吗？”
“嗯，有几个学业不怎么样，家里觉得他考功名没希望了，还有一些是家里困难，已经供不起了。”
“但是对他们来说，虽然不能考取功名，但是做个账房先生，做个掌柜，应该是足够了。”
“你这么说也没错，最起码以后的生活不会太难。”
“读书不一定是要下场考取功名，只是让人更能明辨是非。”
“这话我赞同。”说着沈寒星又靠近了她一些小声地道：“只是我爷爷总觉得，我不去考取功名有些可惜。”
闻真一转头看他，眨巴了下漂亮的眼睛：“等你身体好了试试也无妨。”
“好。”沈寒星并没有拒绝，而是笑着答应：“明日，你们还开店吗？”
“明日和客人说了，歇业一天，刚刚搬过来，也没来得及购买食材。”
“休息一天也好，不然每天几乎是从早忙到晚了。”
“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充实吗？”
“是很充实，但也很累。”
闻真一笑了笑没说话，在前世比这更累的时候都有过，为了接近一个目标，她会花上很长时间去研究他所有的生活习惯，争取一击必中，那个时候可比现在累多了。
沈秀才喝了酒，又有闻老头开导了一会，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闻老弟，要是当年伯父不出事，你可能和我一样都是秀才了，可能会比我走得更远。”
闻老头笑呵呵地摆摆手：“现在也挺好。”
沈秀才看着他们一大家子，笑着点头，只是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
沈寒星看他喝得差不多了，才扶起他一起回私塾。
闻勇男和闻勇满还有课业没做完，两人吃过饭就先回私塾了。
沈秀才走路有些不稳，说话都带着一些酒气：“寒星啊！当年要是我不让你爹去考试就好了。”
沈寒星扶着他的手：“爷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沈秀才摆摆手，心里越发地难过：“是我的错，是我虚荣心，觉得你爹可以走得更远，才让他去考，要是他不去，你就不会小小年纪失去了父母。”
沈寒星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忘记了他们的长相，偶尔想起也不过是个模糊的轮廓。
只是爷爷总是在自责，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自己身上。
回到私塾，沈秀才已经醉得不行了，嘴里还在念叨着是自己的错。
沈寒星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给他褪去了鞋袜，盖上一条薄毯，又去打了盆水给他擦洗干净，坐在他床边。
他看到沈秀才眼角流出了眼泪，抬手用手指给他擦去眼角的泪水：“爷爷，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走出来。”
沈秀才迷迷糊糊地道：“走不出来，每当看到你吃得越来越少的时候，我这心就和刀割一样，都是我害的。”
“我现在吃得挺多，以后也会越来越多，所以放下吧。”
沈秀才胡乱地点点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笑容。
沈寒星给他拉了拉薄毯，也不打算回房去睡了，干脆就在他房间的软塌上将就了一晚，方便晚上照顾他。
闻老头他们吃完饭就准备赶在关城门之前回去。
“爷爷，奶奶，你们今天就住在镇上吧，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们回去也不安全。”闻真一不放心两人大晚上回去。
闻老头脸色红润：“我得回去做拖把去。”
“爷爷，你明天一早回去也是一样，不耽误一个晚上的时间。”
“是啊！爹，你们就算着急，也不着急这一个晚上，明天再回去也不迟。”马迎荷也开口劝。
闻老太知道他们关心自己，加上现在天色的确也暗了：“行，我们今天就在镇上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再睡去。”
“我去给你们铺床。”马迎荷笑着就去房间给两人铺床。
翌日。
今天难得不用早起，他们都乐得睡了一个懒觉。
起来的时候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心里有些堵得慌。
闻老太看着天空下起的雨：“今天这雨怕是要下一整日了。”
“就算下一整日也没关系，你们不是也可以留在镇上，最近地里也没太多的事。”闻成文从房间里出来。
“家里没个人，总感觉不放心，还是得回去看看。”
闻真一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厨房做个简单的早饭，一会还得让闻成文送去私塾。
闻老太闲不住就来到厨房帮忙：“一一，今天准备做什么？”
“早上我们吃简单一点。”
“行。”闻老太说完往厨房外面看了看，看到朱桃去大厅打扫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