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蕊儿晚上睡觉不太老实，爱踢被子，还喜欢把腿压在她身上，反倒是让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闻真一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表妹，也是无奈地笑笑，给她把被子重新盖好。
清晨闻家人锻炼的人数增加了，连带着舅舅家的几人都跟着一起绕村子跑了。
这两天闻真一不打算去出摊，打算好好在家里陪陪家里人，不过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去解决。
和家里人说了一声，就跟着闻老太一起去了镇上。
闻真一来到钱庄门口，看到牌匾上有一个铜钱的标志：“奶奶，刘四在这里？”
“不是，这里是钱庄，我们先要把银票换成银子才行。”
闻真一跟着闻老太走进了钱庄，钱庄的大厅装修得古香古色，大厅的前面摆放的一些桌椅，在正对面的位置，有一排长长的柜台。
柜台的上面都是有木质的隔断，倒是有些像现代银行的玻璃，只是这里换成了木板和木质的木栅栏。
走进柜台的时候，里面有一个账房先生，正坐在里面“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个伙计看到两人，迎了过来：“两位客人，是要换银子还是要换庄票？”
闻老太把银票递给了伙计：“我们用庄票兑换银子。”
伙计接过庄票仔细地查看了下，确认不是假的，拿去给了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又确认一遍没有问题之后，才向伙计点了点头。
伙计笑着走了过来：“客人，你的这张庄票是一百两，扣除了兑换的利息是九十九两，现在兑换吗？”
闻老太点点头：“兑换。”
“你稍等，我去给你取银子。”说完，人就往后院走去。
闻真一拉了拉闻老太的手：“奶奶，银票兑换银子还要扣钱的吗？”
“要扣的，我们用铜板来兑换银两一样是要扣钱的，一两银子要多给十文钱。”
“来这里存钱没有利息？”
闻老太摇摇头：“不但没有利息，还得倒给利息。”
“还真是暴利的行业。”
伙计没一会就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上面摆放着银两，把托盘摆放在了柜台上，当着闻老太的面过了戥子：“你收好。”
闻老太小心地把银两收进了怀里，拉着闻真一就走出了钱庄。
两人去到镇子里的一条巷子里，这里挂着不少的番布，上面的字闻真一不认识，不过上面画着的骰子她倒是能猜到一个大概。
刚走进去一段路，就能听到里面的叫喊声：“开开开。”
“大大大。”
“买定离手。”
“……”
闻真一看这条巷子里的赌馆很是热闹，里面的人也不少：“这里也是刘四的产业？”
闻老太点点头：“对，我们要借钱只能来找她，钱庄都不会给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借钱的。”
正说着话，一个人就被人从赌馆里丢了出来：“滚滚，没钱来赌什么，想要翻本后面巷子借钱了再来。”
被丢出来的男人，一身的邋遢，看不清楚面容，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闻真一拉着闻老太往旁边让了让。
闻老太下意识地捂住了身上装钱的地方，恰巧是这个动作让男子看见了。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巷子里没人，目露凶光地朝着两人冲了过来，手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把尖刀，逼近了两人：“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快一点。”
闻真一把闻老太拉到了身后，看着他双目赤红，这明显已经不正常了：“你是准备拿去翻本吗？”
“对，我要翻本，等我翻本了，我就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现在你可是赌得身无分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开始的时候赢了好多钱，很多很多，可是后来我运气不好，就一直输，一直输。”
“你现在运气就好了吗？”
男人看着闻真一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我遇见你们了，运气不就好了吗？给我钱，把钱给我。”
他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闻真一拉着闻老太往后退了些，避免被他喷得满脸口水。
闻老太有些紧张地看着男人，现在她身边连个防身的东西都没有。
今天出来真是大意了，应该把闻成文一起喊来的，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只是还没等她想到对策，拉着她的闻真一已经松开了手，朝着男人冲了过去。
“一一。”
闻真一抬脚就踢在男人的腹部，伸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往后一扭，他手里的尖刀已经落在了她的手里。
拿着手里的尖刀，在男人的手腕上一挑，直接废了男人的手筋。
“啊！”鲜血顺着男人的手腕流出，他痛苦地跪坐在地上，想要用手去捂住手腕，可是发现他的一双手都不能动了。
闻真一把手里的刀往地上一丢，拉着已经呆掉的闻老太往巷子里面走去。
闻老太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一一，你挑断了他的手筋。”
闻真一淡淡地嗯了一声：“奶奶觉得我残忍了？”
闻老太摇摇头：“像他这样的人，迟早会出事，没了手，对他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闻真一有些愣住了，本以为闻老太会以为自己残忍，没想到她倒是想得通透：“奶奶为什么这么觉得？”
“看他的年纪也有三十好几了，说不定家里上有老下有下，他可能都把家产都赌光了，没了手对他的家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闻真一转头看向这一条巷子的赌坊，这里不知道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到了。”闻老太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一间铺子。
这里没有招牌，也没有任何的标志，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汗，看到他们的时候也只是轻蔑地一瞟，并不在意。
闻老太拉着闻真一走上了台阶，就被他们给拦住了去路：“做什么？”
“还钱。”
两名大汉放了他们进去，一进去就听到了丽娘的哭喊声。
“啊！刘爷，求你再宽限我几天。”
“啊！别打了，别打了。”
刘四把腿抬在一张桌子上，手里拿着锉刀，正在修理着自己的指甲：“给他上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