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腾空而起,向黄河大桥方向飞去。他们在花园路旁的一排平房处落下,可都是汽配商店。他们又向南走,在一个小区的门面房前发现了一个五金商店。
他们走近一看,大铁门紧锁着,旁边的窗户也安有防盗网。大林在小霞的帮助下爬到护栏上,推推玻璃窗,推不动,里面插着。大林跳下来说:“要是把黑头带来就好了,他会开锁。”
“这会儿他也不会带工具。我们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小霞说。
五金店旁边有个打印店。小霞说:“打印店会不会有?”
大林说:“不清楚。现在只好试试运气了。”
他又跳上打印店的窗户,推推玻璃窗,也推不动。只是有点松。他拿出长钉拨了拨,竟拨开一条小缝。原来窗户的滑轮锈死了。他又用力推了推,窗户一点点移开了。
他跳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寻找开关,想打开灯。突然一个声音问:“谁?”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屏息静气。
那个声音骂道:“又是你这个死耗子!我这儿又没吃的,你天天在我这儿干什么?”说完就没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那人的鼾声,由小到大,后来鼾声如雷。大林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房子里面有个套间,刚才声音从里间发出的。他小心翼翼地在台面上搜寻,有几个大小不同的钉书机,有一叠A4纸。还有一个大剪刀,太大了,他们没谁能用得动。他轻轻跳上复印机,忽然看到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的东西,是裁纸刀!他一阵窃喜,赶快带上,跳上窗台,从铁栏杆钻出来。
“找到了?”小霞问。
“快走!”大林催促道。
他们向空中飞去。在半空中,大林才心有余悸地说:“店里有人住。吓死我了。好在耗子帮了我忙。”
“你混得可以呀,连这么远的耗子都认识!耗子怎么帮你?”
“我闹出动静,店主也吓一跳。后来看没什么动静,他把耗子骂了一顿。”大林笑道。
他俩赶回小岛,他们在焦急地等待着。
智多星一看裁纸刀,说:“这么大!我们会不会用?”
大林说:“顾不了那么多了,差点被人抓住。我提前推上,到时我负责操作!”
顽豆说:“那太危险了!随时可能划伤自己。”
大林说:“就让我抓紧进步,表现一回吧。”说得大家都笑了。
花花担心地说:“你可要小心啊!”
大林笑看向她:“放心,没问题!”
小霞说:“袋子就在痞子张的身边,怎么下手?”
智多星说:“只有等后半夜他俩睡着了再动手。”
天天说:“这岛上的蚊子又多又毒,估计他们很难睡着。”
仙鹤说:“要么我们派几只在离他们近处的浅水里捉鱼,另几只卧沙滩上假装睡觉,引诱他俩来捕捉,把他们引开。”
智多星说:“这是个好注意,就这样办!不过你们要注意安全,别让他们真抓去了。”
“放心,我们自有安排。”仙鹤说。
接着他们分头行动。大林、智多星、勇士、顽豆、司徒、强子悄悄潜伏到痞子张后面的深草丛里,准备割袋营救。仙鹤们大声鸣叫着盘旋在空中,并在他们不远处的沙滩上着陆,争先恐后地涉水捉鱼。大雁分布在周围追打拍翅或引吭高歌,分散他俩的注意力。而天鹅们绕行到对岸再盘旋而归,装作刚从远方归来。
整个小岛顿时热闹起来。痞子张兴奋得张牙舞爪:“这真是一块宝地,任何景区都没有这里让人赏心悦目。纯大自然美景,无半点人工雕琢。不禁让我诗兴大发: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
船夫赞道:“张老板有文化呀!你真是——现在的流行说法叫什么——儒商。您真是大智若愚呀!”
痞子张斜着眼看着他:“你们村都是这样夸人的?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会不会用词?”
船夫说:“对不起,我是大老粗。您那是大愚若智——不对,是大富大贵、大里大气、大雅大——对对对,雅俗共赏。”
“您大——大嘴巴闭上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看,仙鹤!有几只在沙滩上睡着了。真是天助我也。快拿袋子,悄悄从后面过去。”他俩蹑手蹑脚向仙鹤靠近。
他俩刚离开,猫们一拥而上,大林握着裁纸刀快速在每个袋子上划一个长口子,智多星他们在后面扒开口子让大鸟们跳出来。不到一分钟,十六只鸟们都被解救出来。只有一只天鹅刚才被锋利的刀片划伤大腿,走路一瘸一拐的,腿上还流着血。但他忍着巨痛扇动翅膀和别的鸟们一起飞走了。
痞子张还没靠近卧在沙滩上的仙鹤,听到后面扇翅的声音,扭头一看,见大势不妙,拉住船夫转头就跑。等他俩跑到袋旁,四个白色的袋子像四个开膛破肚的僵尸。他最后看到的影子是几只猫瞬间消失在草丛里。
他躺在地上捶胸顿足,像一个在大街上撒泼的泼妇:“猫爷爷,猫孙子,猫王八!你们不得好死!我八辈子跟你们有仇。碧沙岗公园的猫我惹不起我躲着走。难道世界上的猫都成精了?我不服!我这次损失大了去了。”
船夫在旁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咱来个咸鱼翻身,大获全胜!要么我的船钱你少给我一千。谁让我们是哥们呢。”
痞子张大吼一声:“滚!”
躲在安全处的鸟们和猫们聚在一起,先给受伤的天鹅进行了包扎。大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胜利的快乐。
小霞冷静地说:“此岛今晚已是危险之地,痞子张吃了大败仗,损失惨重,必来疯狂报复。我们必须马上转移。今晚暂宿在下游的另一个小岛上。还按早上的分工,把我们的大功臣猫朋友们驮起来!”
暮色沉沉,河水溅溅,天空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星星眨着眼睛,像在诉说这一天的离奇故事。小岛最北端的沙岸上腾起一大片白云,云影倒映在河面上,河水泛着微弱的白光。他们悄无声息地转移了。
痞子张哭天怨地咒骂了一回,坐起身,咬牙切齿地说:“他们不让我好过,今晚他们也别好过。我要血袭葫芦岛!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他抽出随身带的短刀,拿起一根长棍,边走边对船夫说:“走,跟我一起捕杀。无论猫或鸟,打死一个赏你一百!”
船夫也拿根大棍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说到做到!我也把我的损失找补回点。”如果每人再配一匹瘦马,绝对是堂吉诃德与仆人桑丘的完美结合。
他们像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在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冲锋陷阵,喊声震天。飞行的队伍快要抵达另一个小岛了,听到震耳的喊杀声,骑在仙鹤背上的花花说:“这两个人是彻底疯了!”
他俩折腾了半夜,别说鸟们猫们,连只耗子也没发现。他们累得精疲力竭,躺在草地上就睡着了。他们又为饥饿的蚊子准备了一顿大餐。
第二天六点整,另一个船夫如约前来。但不是一个人,他带着执法队来的。原来,这个船夫早被聘为野生动物保护监督员。昨天接到消息就及时报警。
痞子张听到马达声,睁开被蚊子叮咬得红肿的眼睛,带着哭腔说:“我的救命恩人,你终于来了!”但看到几个身着制服的执法队员站在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执法队长说:“不敢干什么?”
痞子张顿时清醒了,后悔刚才的失态。忙站起来笑着说:“再也不敢独自来这荒岛了,蚊子昨天快把我们吃了。”
队长严厉地说:“少废话,快把你们抓的野生动物交出来!”
痞子张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什么野生动物?这个岛上连个兔子都没有,难道水里的鱼也属于野生动物?你们都把我搞糊涂了。我们出来捕鱼,我们的船在小岛上搁浅,我们俩上岛找东西拖船,结果船被大浪冲跑了,我们被蚊子吃了一夜——OK?听懂了没?他俩船夫一个村的,你问问他。”
他又可怜兮兮地说:“别说野生动物,你们帮我们在这荒岛上找只耗子也好让我们充充饥。我们快饿死了。”
执法队在岛上找了一圈,果然什么证据也没找到,回来看到痞子张脚下的白色编织袋,说:“拿这么多编织袋干什么?”
痞子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们能干什么?我们用刀划一个大口子,用来装白天鹅的?你们这样凭空推测的?是我们傻还是天鹅傻?要么是天鹅从袋内用刀片把袋子划开逃跑了?这是科幻大片。动物都会用高科技了,要我们人类干什么?人类在他们眼里成野生动物了,他们马上飞过来要把我们抓走?”
执法队长不耐烦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功夫跟你磨嘴,没抓野生动物更好,以后也不要有这个念头。如果被我们碰到,你吃不完兜着走。快收拾收拾坐船跟我们走。我们做个好事,免费把你们解救出来。”
痞子张听说三千元船租可以免掉,脸上像变戏法似的马上堆满了笑:“谢谢领导和兄弟们救命之恩,改日到弊店我请客!”说着摸摸兜里的名片又把手抽了回来,心想,他们要拿到野味店的名片,我就插翅难逃了。
他们离岛后,痞子张与船夫纠缠不清的债务又引发多少故事不再一一赘述。
话说动物们在新的小岛平安度过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小霞就派侦察兵小鸽子们前往葫芦岛察看情况。他们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等接他俩的船离开后,侦察兵们快速飞抵小岛汇报情况。
鸽亮亮报告说:“痞子张被执法队抓走了。”大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智多星迫不及待地追问:“然后怎么样?”
鸽白白说:“你们没听完就瞎欢呼。执法队审问痞子张,他死不承认,后来执法队在岛上也没找到痞子张非法捕猎野生动物的证据,只好接他俩回家了。”
大林跺脚道:“早知道我钻到他们袋子,好落个证据,治他们的罪。”
花花说:“大哥,猫不属于被保护的野生动物,甚至连野生动物都称不上。别自作多情啦!”
大林不服气地说:“那我们算什么?家生不算家生,野生不算野生。”
丽丽说:“我们算天生。以后我们都生出洁白的翅膀,飞到玉皇大帝那里去告状。让他评评理,我们到底归哪一类?”
大林说:“对,顺便也问问十二生肖里为什么没有我们。干脆让玉皇大帝把十二生肖改成十三生肖,把我们也加进去算了。”
花花笑倒了,说:“昨天真应该把你留在葫芦岛,你今天都可以见到玉皇大帝了。”
大林说:“为什么?我又没生出翅膀,怎么去?”
花花说:“你被痞子张打死了,你的灵魂自然就生出翅膀升天了。”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小霞征询大家意见道:“经历了心惊胆战的风风雨雨,今天终于拨云见日,迎来祥和美好的一天。下一步怎么安排?”
天鹅头领天天说:“能到一个离城市远一点的景色优美的地方,一则可以在新环境里忘记昨天的不快,尽情地玩耍;二则可以让猫朋友们开阔视野,多长些见识。”
小霞说:“去哪里好呢?”
丽丽说:“我要看大山!”
鸽亮亮说:“说起大山,我想起一个好地方。上次我们几个去嵩山玩,正好遇到我们上次一起被强子解救的野兔和野山鸡们。他们非常热情,带我们饱览了嵩山胜景,品尝了山珍野味。说起往事,他们非常惦记大家,尤其对强子念念不忘。”
丽丽拉住强子说:“走,让他们报恩去!”
强子红着脸说:“去玩可以。千万莫提报恩之事,羞煞人也。”
小霞说:“走吧。有缘千里来相会,还得感谢坏蛋痞子张为我们搭桥牵线,让我们不但结交了这么多朋友,还增添了不少好去处。按昨天的搭档,各就各位。这次还让见多识广的天天当我们的导游。”
天天说:“我们一路上风景名胜众多,文化古迹不断。我们将开启厚重而奇妙的黄河文化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