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
偏远的山村里。
大雪肆虐。
池挽风在睡梦中突然就被人甩了一巴掌。
脸上残存着火辣辣的痛感。
有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随后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
“你在干什么?!”
她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脑袋晕头转向,脸上火辣辣一片。
池挽风忍不住皱起眉,自她当上FG的首领,就再没有人敢对她这么放肆,这人倒是胆子不小。
紧接着,有东西朝她挥来,凭着二十几年的搏杀经验,池挽风在东西快落在她身上的一瞬间翻身躲开。
随后才骤然睁开自己略显沉重的眼皮,环顾了下四周。
周围逼仄狭小,房间内只有一张单人床,是她所在之地,旁边还有一个破旧的衣柜,不远处是一张随着冷风的灌入而吱呀作响的窗子。
衣柜上有一张双人合照,看起来像是两夫妻,只是这两人面相却不是很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手上拿着细长木棍的老太婆正面目狰狞地盯着她。
怔愣了一瞬,上一秒自己还在S洲有名的海滩上喝着小酒晒太阳午睡,再一睁眼漂亮的海滩怎么就变成了这鬼地方。
正疑惑着,身前的人却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啐了一口,伸出一只手就来抓她。
“嘿呀,还敢躲?你是来脾气了是吧?小疯子,我可告诉你,老婆子我钱都收了,你是不嫁也得嫁!你现在是大胖家的人,死也是他们家的鬼!还敢学别人自杀?我呸!”
池挽风一个漂亮的翻身,抬手一拉,就把老太婆按到了床上,随后用膝盖顶住了老太婆的腰,使她再无法动弹。
“哎哟——”
老太婆肥胖的身躯倒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说,谁派你来的?”
池挽风目光微凝,自己混迹杀手佣兵界这么久,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知道谁有这个胆子,竟然堂而皇之趁自己度假的时候绑架她。
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她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些。
咔嚓——肩胛骨脱臼了。
老太婆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流出。
“该死的畜生,你是不是真疯了?什么谁派来的?快把老婆子我放开!不然今天一天你都别想吃半口饭!!”
池挽风看着半张脸贴在床上破口大骂的人,眸光越来越冷冽,脑中却突然一阵刺痛。
突然冒出来的信息让她痛的睚眦欲裂。
耳边有人讥笑。
“疯子。”
“小疯子。”
又有人喊她。
“疯子,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就可以和你爸妈团聚了!”
“小风,等你以后长大了,嫁给我做老婆好不好啊?”
“我会给你吃好多好吃的,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你啦!”
大个子流着鼻涕,看着自己傻愣愣地笑。
有人在旁边笑:“哈哈哈这两个一个疯子,一个傻子,还真是绝配!”
头仿佛有千斤重,脑中的信息数不胜数,压的池挽风喘不过气,抵着老太婆的手和膝盖稍微松了些。
老太婆抓住机会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揉着自己剧痛的肩膀哀嚎不已。
“死丫头,竟然还敢还手?一会大胖他们家来接亲,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天生的贱命!该死的,大半夜还不安分!”
侧过头又看池挽风正愣在原地发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棍子就朝她的腿上招呼过去。
下一瞬她却愣在原地,瞳孔骤然间放大。
砰——
肥胖的身躯瘫软倒地。
“聒噪。”
池挽风冷眼看着地上的身躯,站远了些,才把反手夺过棍子的棍子丢在地上。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了许多,雪花随风飘了进来,只剩半边的窗户在风里摇摇欲坠。
外面的灯光微黄,她从那半边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脸色蜡黄,双颊干瘪,典型的营养不良,黑色的长发则被编成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身形瘦小,单薄的衣服上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池挽风陷入了沉思,脑子里多出来了一部分这个女孩子混乱的记忆,身体也不再是她自己的了。
重生?还是夺舍?
她从小就异于常人,这事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睛凝神。
脑海中有东西逐渐显露出来,以她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方圆三公里的动态都在她的眼底浮现。
幸好,能力倒是跟着一起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挽风竟觉得换了身体后,自己的能力在脑中浮现出来的画面竟然更清晰了些。
目光落到某一处,她不禁皱起眉头,那上面清楚的写着她所在的位置。
华国,C城。
而她身处的这座大山上,某一处人家里的电视,正播放着一则新闻。
“据S洲媒体报道,S洲某著名海滩旁,今日午时发生特级爆炸,造成13死230伤,其中有12名游客来自华国,警方初步判断是某大型餐饮店煤气泄露所致,具体情况我方正配合当地警方进一步排查……”
她缓缓睁开眼,黑暗中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当时所在的位置,根本没有什么餐饮店。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谋杀!而且是冲她来的。
但,到底是谁,竟然能清楚的追踪到自己要去往何地,甚至还提前布好了炸弹?
她想了想,压根没有任何头绪,干脆放弃了。
这件事只能等目前先稳定下来,再着手去调查,既然敢算计到她头上,就别怪她秋后算账了。
此刻手上正隐隐作痛。
她低头看去,细小的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划痕,明显是刀比较钝,所以没有伤及要害。
但由于刚才用力,伤口处又流出了些狰狞的血珠。
池挽风无奈起身,看向了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有些烦闷。
里的剧情竟然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这事要是被她知道,国际第一杀手组织FG的首领001,魂穿到了一个大山里的疯子身上,还不得立刻拿起手术刀飞过来给自己做个多方面的解剖?
没再多想,她按照脑中为数不多清醒时的记忆,出门左转进了李婵的房间。
打开水龙头简单冲洗了下自己的伤口,她才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把伤口包扎了一圈。
老太婆的房间里被原主打理的井井有条,但只有一个地方,是李婵从不让她碰的。
她看向了床头柜的方向。
随意翻了翻,倒是什么都没翻到。
床头柜下的地面,倒是有挪动过的痕迹。
她轻而易举的挪开了床头柜,就看到了一块可以掀开的木板。
翻开地板。
嗤——
里面估计是李婵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块红布,里面包着整整齐齐的一千块钱。
——原主的卖身钱。
得,现在她是个穷光蛋,一千块就一千块吧。
转头就放进了衣服上破开洞的补丁里,装好后池挽风拍了拍鼓囊囊的“钱袋子”,很是满意。
得亏原主的衣服缝了一层又一层的补丁,不然还装不下这些钱。
搜刮完毕后,她想了想,又从李婵的衣柜里拿出了件厚棉袄披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重生后身上冷冰冰的。
穿上后也没觉得好些,她刚想搓搓手哈气,暖一暖身子,就敏锐地听到门外有些动静。
现在几近凌晨,大风大雪,谁会半夜三更到处乱跑?
她倏地把门打开。
门外空无一物,只有一抹淡绿色一闪而过,不见踪影。
不远处的地上,雪层之上印着几个脚印,但脚印的主人却已经不再原地。
空气中残留着清冽的味道,莫名给她一股从未有过的熟悉感。
她忍不住皱起眉。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