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现场气氛突然陷入了一阵冷淡之中。
几人都有些尴尬，或许是老杨觉得自己说教太多，他一个被双规的人不配对现任的市委书记指手画脚。
又或是对王成请他吃饭的一种荣幸与感激，毕竟现在，没有政府的领导干部愿意和他吃饭。
所以他对王成说：“书记，你想听听我和那位女人的故事吗？这是我违法乱纪的开端，如果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吧，也可以给很多人提提醒。”
王成怂了耸肩：“愿闻其详。”
“我第一次沦陷就是一个矿产公司的老总老兰的安排的。”
“那一次省里组织地厅级干部到潭江学院学习，所有领导干部统一在潭江学院吃喝拉撒住。为期半个月。在学习期间，老兰几乎每天都到潭江学院接我出来吃饭。他在潭江学院附近的别墅区有一个专门用于接待的私人会所。”
“老兰第一次请我吃饭，就带来潭江学院一位女老师，研究汉语言的。对了，学历非常高。我刚开始没往那处想，只是觉得多了一个红颜知己而已。学习期间，我在学校教职工食堂的自助餐晚餐券就用掉五张，也就是说，半个月以来，我几乎都都是在老兰的会所里度过的。每天一下课就过去吃饭，吃完饭就谈论诗词。”
“学习结束后，我每天都想着那个女老师，后来，索性把这位女老师聘为市政府的参事，这样，就能和她经常见面了。这样持续了大半年，我发现我已经爱上她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心理控制欲望更加强烈了，也产生了一种更加空荡荡的感觉。直到那次她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吃完饭送她回潭江学院家属区时，我拉住了他的手。”
“我一直认为，我是年轻有为的市长，她是知书达礼的老师，我们很般配。事实上她也这么认为，于是乎，那晚我们在他的宿舍度过了。”
“后面的发展，我觉得更像是一种缘分，可别人不一定理解。后来，很多人不屑地说，认为不就是玩女人嘛？省纪委办我案子的那几个干部，听我讲这件事，也对我很是鄙夷。”
“在监狱，也有人说我是老牛发淫威。我们是真的有感觉，从见面开始就有感觉，我认为我一下子就找到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她的每一句话都能够找到我的兴奋点。”
“我们第一次住一起的几天后，她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们吃完饭，相互拉着手漫步在潭江学院的一处人迹罕至的江边，那一刻我真的幸福极了。我觉得我来潭江做市长做对了！我觉得我拥有了全世界。”
“我们后来每隔一天就要吃了一次饭，就如料想中的那样，我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快，很快就同居了。我感觉我恋爱了。你知道吗？我这个年纪，谈恋爱的少，我的老婆还是以前刚工作时，办公室大姐给我介绍的，当时她天花乱坠吹了一通，说得跟个仙女似的，可是呢…”
可能意识到自己说远了，老杨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续说。
“你知道的，权力越大，越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准确一点说，她的出现，把我心里的那个空荡荡的缺口给填上了。我是真的很爱她，很爱很爱。”
“可每次约会都去她学校、开酒店，也不方便，于是乎我们想着买一套房，我的年收入四十多万，加上大家闭着眼睛默认的“孝敬”，一年也能拿到不少钱。可我爱她啊！我想给她最好的！刚好潭江那会有别墅转卖，我就打定了主意，买一套别墅给她，给她当生日礼物。”
“可全款需要六百多万，加装修需要八百多万。我没办法，就向老兰张了口，他那会刚好有个采矿权许可卡在市里，便直接让我别出面，他出面把房子买了，给了她。她很激动，当我把房产证和钥匙递给她时，她眼睛里有泪花。那一刻我觉得我值了。”
“这件事后，老兰又给我送来一千万现金，说给我零用。我鬼使神差的收下了，收下后，我又后悔。可后来，他每次要平事儿，就给我送钱，我每次都收。收下后就感觉自己心里踏实了，给她花自己钱的时候也踏实了。我总觉得我家里还有一千万，不怕。于是她想要买什么，我总满足。其实我的收入足够她花了。”
“我太风光了，那会我的风光掩盖了一切，甚至直接麻痹了自己。我与她的关系，并不是密不透风。但是那些年潭江太乱了。在黑恶势力频繁扰乱社会秩序下。似乎都没有人过分在意其他事儿，尤其是男女之间那点事。”
王成听得入迷了，这是最直观的现身说法吧？
老杨猛灌了一口酒，然后继续说：“后来，我与她的关系传到社会上之后，我听说后，也没有当回事。那会的省委办的副秘书长一次跟我一起喝酒，突然说，兄弟，听说您女朋友质量很高啊。”
“我头立马就大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副秘书长立马说，没事，谁没点绯闻？你是这么高级别的领导，肯定有很多人看不惯你。”
“其实那时候我有机会抽身的，可我真的陷得太深了，以至于我自己都想过和她结婚。我现在一想，真的太蠢了。”
“老兰是搞矿的，他手底下有一大批打手，三天两头拿着我的名头惹事，但我不敢找他麻烦，只好提醒他别太过！我每天也提心吊胆的，生怕老兰搞出事情来。直到那一次，你们估计也听过，潭江发生严重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帝都直接派工作组来了，我知道瞒不住了，就主动交代问题了。”
“对了，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和我在一块儿后，老兰就给了她30%的股份，她在北上广都有别墅了，就连在潭江，都有一栋大平层，里头光装修就花了八九百万。”
王成露出了苦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