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从孙书记办公室走出来后,得知老爸、自己小舅子和岳父也都到了安昌。
他内心这一刻突然很踏实。
回到家里,看到家人都到齐了,大家都在看着他,神情里都是关心。
“姐夫,好。”小舅子战战兢兢地过来打了个招呼,接过王成手中的包。
这位小舅子胆子一直很大,但就是怕王成,和郭帆在一块这么久了,这个小舅子和王成所说的话加起来都能数得清。
“这段时间在忙什么?”王成问。
全家人都看着俩人。
“没…没…没什么,姐夫,我去给你拿水。”
看着这一幕,岳母笑着说:“他就怕你,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后你多带带他。”
王成听出岳母话的意思了,他担心这搞的跟以前一样,害怕重蹈覆辙,于是直截了当地说:“其实关键还是看他自己,我这个当姐夫的干着急也没用呐,年轻人,还是要有自己的想法。我刚任县长时,很多朋友不管会不会做工程?都来找我要工程,我拒绝了他们还生气,后来工程倒查,他们还感谢我来着。我虽然级别有那么高,我要帮弟弟确实很简单,但就担心弟弟内心产生懈怠的想法,产生依赖感,那就彻底完犊子了,搞不好我帮他反而就是害他了。”
说到这,王成看了一眼郭帆,郭帆倒没什么,她一脸无所谓的看着自己弟弟。
“你现在在做什么?”
“姐夫,我现在…和几个哥们合伙弄了个店。”
“赚到钱了吗?弄了多久?这也怪我,平常缺乏对你的关心。”
“小打小闹…”小舅子甚至语气都有点颤抖了,他虽然不太懂体制,但知道一个市委书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那群兄弟中,有一个的父亲是县里交警大队的中队长,他在县里就很牛了!
但他兄弟说自己的“背景”在王成眼中,那就是闹着玩似的,挥挥手能免职一大群同等级别的干部。
“小打小闹?”这会,小舅子的爱人从厕所走出来了,她很干练,说:“姐夫,他赚那点钱,全部和兄弟们吃喝玩乐搞没了,他又不懂业务上和经营上的事,也就做做饭、打打杂。”
“你会做饭?”王成问。
“对啊,姐夫,你不知道吧?我一直都很会做饭,现在也在自己店里当厨师。”
“如果干得好,就出来单干,我和你姐给你一笔钱。你现在也这么大了,也不能老在外头这样搞,要多为家庭想想了。”
郭帆来打圆场了:“你要真的想开店的话,我给你钱,我攒了一点钱,够借给你开店了,但不是给,是借呐!你是独立的人,我和你姐夫会帮你,但不是无偿帮你,一切要你自立自强,你姐夫也不是你不努力的借口,要是我没找你姐夫,难道你就不生活了?不要学那些贪官家属。”
郭帆说话了,现场气氛也就变得很微妙了。她知道王成之前和前小舅子那点事,所以她以自己的身份来“中断”这个话题最好了。
“你姐说得对,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说完,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了。
王成陪着俩位老人吃了点饭,喝了点酒。
随后又起身去琪琪家看“孙子”了。
小孩子这个时候长得很快,一周不见就一个新的样子,王成抱着小家伙在客厅转悠,琪琪的老婆偷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爷爷的爱。”
琪琪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王成一直舍不得放下孩子,他抱着孩子转身又跑到小区院子里去转了。
一路上,还碰到不少省里单位的干部,他们纷纷和王成打招呼。
“王书记,您又来了?”王成抱着孩子到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因为之前来买过红包,所以老板认出王成了。
“对,带着我孙子来买点玩具。”说完,他觉得有点像骂人的话,便说:“我孙儿。”
回到琪琪家,他才对琪琪老婆说:“如果我去帝都,你与琪琪是和我去帝都,还是留在安昌?对不起啊,这段时间没帮你的忙,琪琪为我服务这么久了,可以说我在地方任职多少年、他就跟我多少年?本来学其他同级别的领导,早就给他解决编制了…”
“叔叔,您说啥呢?我们这么年轻,有手有脚,干啥要叔叔您帮忙呢?您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难处,我们理解的!虽然我爸妈三天两头让我来找您,但我和琪琪都不愿意,而且现在琪琪的收入和编制内一样,单位也很照顾他…叔叔,您要去帝都的话,我和琪琪一起去帝都。”
王成点点头:“好,谢谢你们。”
回家路过门口的路边烧烤摊时,突然听到摊主喊了王成一句。
“怎么了?”王成微笑着问,同事看到了摊主不知道和谁争得面红耳赤。
“我说聂省长来我这吃过烧烤,他们不信!愣说我痴心妄想吹牛。您是市委书记,您当时就在场,您帮我澄清澄清。”
原来,自从那晚之后,这家摊主逢人便说他给聂省长做过烧烤,奈何大家都不信,他老婆还觉得他脑子进水了,虽然这样,但他还是每天乐此不疲地“不小心”和过往食客谈论这些。
王成哈哈一笑:“对,他说的没错,确实来过一次。”
“领导,你是聂省长身边人嘛?”食客不认识王成,便问。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王成书记,以前安昌的市长、现在潭江的市委书记呐。”摊主着急了,解释了一句。
王成和大家微笑着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回家了。
“市委书记竟然住在普通小区?我以为他们都住在不远处的某利半山别墅呢!据说道南省省直单位的处长和二巡都住在那边呢,他一个市委书记竟然只住在这个小区。”
“人家王书记的名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而这会,远在帝都的小郗正和自己父亲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这个事儿终究还是被小郗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