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总一行离开后。王成气的已经不行了。
“市长，这农总怎么这么牛啊？感觉省里市里拿他都没办法？”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郭冉突然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你不懂，这厮除了有背景，还拉着政府做垫背呢！现在这大环境下，“就业、政府各项经济数据”等指标，哪一个问题没有处理好都够我们喝一壶了…之前安州那个上市公司老总犯法了，他就拿着就业和税收来和安州谈条件，安州不敢动他，最后该老总哪怕犯了这么大的罪，也只是不了了之罢了…”
王成刚进办公室门，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大哥，是我。”郝伟的声音传来。
“有啥指示啊，老弟。”
“书记让您赶紧来一趟呢！”
王成起身提起包就往外走，郭冉赶紧跟上，接过了王成手中的包。
孙书记办公室，王成满脸严肃地坐着。孙书记面露忧虑。
“现在他们就是想要学“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现在这经济形势，社会上已经不太可能给绿农输血了，就想着拉着政府了！这些年政府给的还不多吗？在发展进程中，绿农农业集团享受了多项税收优惠。仅去年，他们就因涉农项目、特定区域优惠等获得了2.24亿元税收红包；其他领域的优惠就更不用说了。这十年以来，虽说他们给省里市里贡献了不少税收，但是呢？我们给的还少吗？据说连区里领导都见不到农总。去年云安区主要的领导去绿农调研，结果他只派了个部门老总来陪同…”
孙书记说的是实话，首先，绿农在道南地位很重要，甚至在道南周边几个省都很重要；其次，农总家庭背景也不差。所以农总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和政府谈条件。
每一个辖区的那些纳税大户，可都是政府捧着的“大宝贝”。
“小成，这件事虽然是发生在安昌辖区，但却直接关系到省里经济格局，现在不少企业家都想着…如果这个事办不好，省里就难办咯。”孙书记语气轻松，但每一句话的内涵都让人感觉沉重。
“现在他们想要去帝都逼宫，估摸着也是吓我们，我算是见识到了这种毫无章法、粗暴无礼的做法，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惊心动魄，就摆出了一副啥也不怕、誓要把政府拉下水的架势。”王成无奈地回应孙书记。
孙书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问：“那两位处级干部自杀的事怎么处理？”
“目前具体的情况不得而知，但我觉得不是简单的自杀，有一些证据显示，这些事件很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胁迫自杀，也就是法理意义上的他杀。”
孙书记却并不惊讶，但他看到王成注意到自己，赶紧临时反应：“啊？有这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看到这儿时，王成心里才明白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冷汗：孙书记真的是个顶级操盘手，太阴险了，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那种。
看似孙书记在省里啥都不知道，实际上孙书记啥都知道，而且一直在按他的操作发展演变。
每一个能到这个级别的领导，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以说，这个级别的领导已经把整个社会的发展规律都吃透了。
“水利局易局长跳江时，有一台车子在后头跟着，现在已经在查相关情况了，有了结果我给您汇报。”
电话响了，王成很抱歉地笑了笑，一看，是分管国资梁副省长的电话。
“你赶紧接吧！”孙书记眼神看向窗外。
王成想了想，就开了免提。
“省长好。”
“王市长，你现在忙吗？你过来我这儿3一趟。”
说完就挂了电话。
王成一脸无辜地看着孙书记，孙书记眼神看过来，然后嘟着嘴说：“看我干嘛？去哇，晚上来家里吃饭。”
王成快要走出办公室时，孙书记又来了一句：“那俩干部自杀的事先压着，等案件定性清楚后再说，现在公布会有很多阻力。”
“书记，有的时候社会上的流言反而可以帮忙调查，要不要先公布呢？或许在网民的一些话语中能…当然，我听您的指挥。”
孙书记稍加思考，然后便赶紧说：“那就公布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梁副省长一直在办公室等王成，常委楼离省长楼不远，如果走路过去，跨过去就到了；但王成还是让侄子开车绕了一大圈，还在车上坐了一会，才上去。
梁副省长见王成在秘书的带领下进来了，便赶紧起身迎过去了。
“小王，我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省长，承蒙您关心，我也一直想您呢，想来找您汇报工作，又怕打扰您。”王成装作很受宠若惊地说。
“来来来，坐，那个小李，你出去吧，把门带上，推掉其他所有的安排。”梁副省长带着王成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让秘书出去了。
“小王，听说你们市有俩处级干部自杀了？”
“省长，对，现在全市都传遍了，舆论环境对我们很不利啊！搞得安昌很被动。”
“政府工作就是这样，很难做，我们都是如履薄冰呐！对了，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绿农集团的事儿，他们来省里闹了好几次了！搞得省里也很难做，这么一个纳税大户，让他直接倒闭还真的不地道，毕竟人家也给安昌给省里做了很大的贡献！而且，帝都最近衡量各省市地区的经济指标中就提到了，不能让本土优势企业倒闭…”
梁副省长就差说出那句话了：人家背后有人，我们能帮就帮一点吧。
王成一直装傻，既不认可也不反对，这搞的梁副省长有些不高兴了。
“你要有担当啊！你是一市之长，不能踢皮球，绿农要倒下了，全省各地的税收、就业，都要受影响，我们政府偶尔吃一吃亏，帮一帮问题也不大嘛！”
王成长叹一口气，然后一脸诚恳地看着梁副省长：“政府真的不是不帮他们，而是不知道怎么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