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发言那就只能这样了，你们看啊，把他们免职吧，其余的问题就先不处理。”这就显示出张海明的智慧了，眼下这个关口，谁都知道市里在干啥，突然免这么多职，为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举手吧？”
大家看着张海明和王成果断地举起了手，也就慢悠悠地把自己的手举起来了。
张海明抬头看了一眼：“行，我看到所有参会的领导干部都全票通过嘛！这说明我们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来，掌声呱唧呱唧。”
掌声稀稀拉拉。
“接下来…”
这个常委会开了几个小时，开完后，张海明把王成、梅文君留下来了。
“常务，目前市里还有多少钱？”
这刚好是梅文君主要分管内容，她当然知道了。
“书记，刚好到了年底，所有支付通道都被关闭了，现在的数据很有代表性，去年自然年度的财政公共预算收入在扣除其他因素外，有480亿元；财政支出960亿元，目前库里的钱都是随收随挪，一个月大概能收80—86亿元，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梅文君说。
“啊哈？你给我说一下去年加上上缴的税收，财政总收入有多少？”
“大概1200亿元左右。”
“有水分嘛？”
“这，统一口径整上来的数据，应该问题不大。”梅文君脸色尴尬地回答。
“那也就是说，今年的财政总收入降了不少了？”
“是啊，以前卖地卖得凶的时候，一年财政收入可不少呢！那规模很大了。”
不过梅文君搞错了张海明以前的主业，张海明极其擅长逻辑分析，他看着梅文君的数据，马上找出了问题所在。
“卖地卖得最疯狂的那几年，你这儿的财政收入显示的是平均年800亿元左右，这…与你刚才说的矛盾啊！从数据上来看，我们现在的财政年总收入比以前卖地多多了。”
梅文君这下尴尬了。
就连王成都感觉有点尴尬了。
“孙书记多次提到，我们不要再搞数字形式主义了，王市长，这段时间去做个经济普查，严格按照规定来，不要去掺杂水分了！”
“是，书记。”
“好的，哥…个个都明白，个个都不好做，书记指示得对。”王成差点喊漏了嘴，赶紧补救。
回到市政府，王成把梅文君叫到了办公室。
“常务，现在市里财政真的这么…这么…你懂的。”王成想不到合理的词语来形容，就说了个“你懂的”。
“市长，市里现在拖欠的工程款、烂尾工程，至少合计得百亿了！我们也很头大，很多项目都是举债上马的；要么很多钱就被挪掉了；还有一些工程越做越多预算，很多到了后头离谱得可怕，可…还是付了；种种情况导致财政压力过大，光目前停工的环路，都快成为全国的笑话了…”
梅文君的神情复杂，王成相信她说的是真实的情况。
“我们目前全市欠多少钱？”
“1550亿元。”
“嘶。”王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数字是账面上的，实际一些左挪右挪的债务估摸着更庞大。
“针对这些已经建设完成了一半以上，但还没有结束的“癞子”工程，要开始想办法重新启动了，不能让这些钱白花花的浪费，像一些工程，做到一半突兀地矗立在那，像什么样子？当然，还要评估下可行性，没有什么可行性的就没必要浪费钱、有一些没可行性的“癞子”工程，可以想想能不能引进民间资本搞点其他用处，总之本着别浪费的原则嘛！”王成一边说，一边拿着钢笔、不断抚摸钢笔。
梅文君在做着笔记，她也看到了王成的钢笔，便问：“这钢笔很漂亮啊，市面上没见过，这是哪儿获得的啊？”
“哈哈，这很珍贵，就连孙书记都很想要得到的哦！这支笔可是…不告诉你。”梅文君看到王成俏皮的神情，突然发现了王成这个市长的可爱之处。
“市长，我前几天说的那事…就科创城那事儿，您看…”
“你先去对接吧！具体情况再研究，好吧，我肯定会大力支持你的工作。”
待梅文君离开后，王成就准备带着王乐去市里几处烂尾工程处看看了。
“市长，要不要通知辖区领导、住建局局长、城管局局长过来陪同调研呢？”王乐问。
“别搞那些形式主义，我就是个普通市长，我就是去实地看实际情况，搞个车队带一群人，浩浩荡荡，哪里看得到实际情况？我们俩去就行。”王成拿起大衣往外走。
王乐拿起王成的水杯和笔记本跟在后头走。
车子来到了市某环路，路已经断头了，路的一头有一座别墅。
“这儿怎么回事啊？”
“市长，这人可得罪不得，人家家里有人在帝都，很牛的！我们也不敢强来，您看，周围其他的都拆了，就他们家的不敢拆，区里市里迟迟不敢动手。其实之前他们答应了，而且都签了拆迁协议，可等其他老百姓都拆了后，他们单独要加1000万…”
“不敢动手？其他普通老百姓的都拆了，怎么就他在这？前期都付出了多少东西了？光成本就三十多亿了，你告诉我拆不了？早干嘛去了？现在搞的一条这么宽这么长的高标准城市主干道断头，好玩嘛？那头和这头看着就几百米，愣是接续不上、这么贵的路用不了，你觉得是在开玩笑嘛？要是不能拆，当初为什么在调查的时候不说？一条二十多公里的路建的差不多了，就差那么几百米了…谁啊？这么牛啊！值多么钱啊？”王成听到这个理由后很生气。
“市长，您消消气，这个据说家里有人在帝都XXX的信访室任职，还是要职，所以市里没动，就从前头修了个引桥。”
“环路变引桥，圆环变成啥了？还有意义嘛？我不管是谁，交涉！我不想让这几十个亿建的路变成这样子！至于涉及到谁谁谁，我来负责！我相信帝都的领导会站在大局层面上去考虑问题。”
王乐连连点头，王成掏出手机给聂欢哥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