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刚回到村里,就有不少人知道他回来了。毕竟村里能够坐红旗专车的,也就只有他了。
那些平时在背后骂王成的,此刻又想来“攀关系”了。
王成这次是来接父母亲去安昌的,嘱托隔壁大伯伯母照看家里的鸡鸭和狗子后,给了大伯伯母一些钱后,王成就带着爸妈离开了。
他知道地方领导肯定会来。
回程时,王成父母同侄子一台车。这些人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往安昌赶了,准备在服务区将就点。
他们的车子刚在高速路口上高速,就看到一台本地公车牌照的红旗下高速。
这下道南县委书记傻眼了,王成这是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书记,还去吗?”
副驾驶的县委办主任问。
“去个屁,回单位。”
王成也注意到了他们,王成说:“未来几年后,哪些地方不改,那这些地方就只能喝西北风,所有人不管创业还是考公,都要避开这些地方。”
…
到了安昌市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吃了饭后,所有人陪着王成父母检查身体,忙活一通已经下午五点,一行人回家吃饭了。
叶浩全程陪同。
“老弟,单位的分工怎么调整?我认为李东生之前那摊子事就全给你管了。”叶浩说。
“可以。”马上王成觉得不对了:“那你干啥啊?啥都我干了,你每天就练瑜伽啊?”
“有你就够了啊!你可是老爷子的嫡系亲传,我对老爷子和你很放心。”
俩人吃过饭后,就在王成书房坐着聊天了。
“有机会我们去南红湖西走一走吧。”叶浩突然说,他貌似有点怀念过去了。
“可以啊,看你时间。”
“明天就安排吧。”
…
话说湖西县现在是越来越扯淡了,在东方的折腾下,湖西县已经彻底走偏了,现在走成四不像了,东方整个人都麻了。
据说市里有意要换掉东方。之前好几次成组风就想换人,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他了解了一些符合条件的干部,发现很多都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而且魄力不够,在当今条件下,各县区需要的是开拓型干部,可他了解到的符合条件的干部都是“老思想”的固守型干部,这才让东方一直兼任至今。
南红这两年产业发展也受了影响,好在南红县一直以来就不怎么靠土地财政维持现状,所以还算凑合。
王成也确实想回去看看了,罗飞、李飞华…这些都是他在湖西的回忆啊!
王成给肖俊俊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协调去湖西的事宜;又给团省委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去南红县的事宜。
好在医院的检察中,王成的母亲没有什么大碍,是老年人常见的疾病,医生开了点药。
王成也没有大肆宣扬,就担心很多人拎着东西来探望,但还是被一些人知道了。
肖俊俊拿着很多补品来家里,闲聊了几句,他说:“我以前总觉得在湖西县挺好,我在湖西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干部了,过得多舒服啊?直到有次我岳父生病,在县里检查是普通的病;过了十几天,病情越来越恶化,赶紧拉到市区,经过检查发现是XX,压根就不是县里所说的小问题,好在发现及时。所以啊,如今老人家都被我接到市区来了。”
“哦?你们搬到市区了?怎么不和我说呢?”王成问。
“把县里的房子卖了,在市区按揭了一套精装房,想着怕麻烦您,就没和您说,也不是第一次搬家,不需要这么隆重的。”肖俊俊挠了挠头,如此说。
“书记,要不把老人家安排到市区来住吧?医疗条件、什么条件都是全省最好的。”
“我也想啊,老人家不愿意,老人家觉得在乡下自在,我和木子都叫了几次了。几乎每年都会提。”王成很无奈。
说话间,王成和肖俊俊散着步,就来到了步行街,王成笑着说:“我这几年都不怎么出门了,每次出门都会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我又喜欢管闲事,搞得叶浩哥总说我。”
“书记,我认为有两方面原因:其一是因为您善于观察生活、体验生活、充满正义感;其二是因为这几年经济不景气,体制内一些乱象迭起。”肖俊俊给王成买了一瓶水,拧开来递过去了。
王成抿了一口,说:“确实如此,这些年经济确实一直在走下坡路,内需不多、外需更少,经济联动一出问题,必然会导致局部性问题的产生,这需要过程,我在刚去湖西任职时就说,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五年,也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更长。”
俩人在步行街踱步,夜市经济已经很繁荣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酒吧一条街,满街的年轻小伙子和美女们,震耳欲聋的音乐在不绝于耳。
“俊俊,多久没去酒吧了?”
“就没怎么去过,还是刚工作那会,有做生意的朋友请县里那些股级科长去玩,会带我。我们那点钱哪里去得起?您看,就算现在我一年到手十五万,去一次少说万儿八千,能去几次?您还别说体制内的收入问题,要自己付钱的话,道南体制内的有谁去得起?去不起的。”
肖俊俊倒也实诚。
俩人走到酒吧街与主干道交叉路口,看到一位倒在地上的女孩,估摸着喝多了,嘴巴里还往外吐着残余物。
旁边几个人大笑着拿着手机拍着视频,还有一个人不远处蹲着,拿着手机想拍裙底。
“去联系派出所的过来。”王成对肖俊俊说。
肖俊俊很知趣地脱下薄外套盖在了姑娘身下,又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直到派出所的来,肖俊俊说明了情况,才拿起外套离开了。
“书记,您说有没有喝醉酒的女孩子被人捡走啊,第二天醒来后因为名誉问题也不敢报警?”肖俊俊突然问。
王成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肖俊俊没说话。
“去湖西的事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东方有点不太敢见您。”
“那有啥不敢见的,我又不吃人。”
人行道上,俩人交谈的声音随着消失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路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