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根据安排要返回道南了。
朱朗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王成不敢让他开车,自己上车往道南开。
途中朱朗说:“我来开吧,你太累了。”王成愣是说没关系。
叶书记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他笑了笑,闭眼休息。
到了道南,叶书记说:“小成回去休息休息吧,小朱也回去睡一觉,然后明天到家里来。”
王成没客气,让朱朗开着车送他回去了。
“哥,你真的没事?首长在我不好问,我们俩之间没有秘密的,你要告诉我实话。”
“我能有什么事,真没有!”
“没有就好,我们兄弟还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呢!别犯错误了。”王成说完,朱朗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
王成来不及在家休息,马上让王平师傅接他回湖西了。
到了湖西县里的宿舍,王成给陶然和蒋家打了个电话后,才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凌晨一点,看了眼手机,没有要紧的事儿后,这才起身准备去外头吃点东西。
整个县城,一片寂静,路灯下,只有偶尔觅食的几只流浪小狗在走来走去翻垃圾桶。
王成扫了个共享单车,骑到了美食街。
来到熟悉的夜宵店,店主正准备打烊,看到王成来了,热情地把他请进了店里,专门用杯子泡了一杯茶。
“部长,您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呢?”
“前两天在外头出差,这不,回湖西睡到现在,饿醒了想着来你这找点吃的,幸好你还没打烊,不然我这要去哪吃东西呢,哈哈哈。”王成笑呵呵地吹了口热茶,抿了一小口。
“随便安排点能填饱肚子的来吧。”
不一会儿,烤肉串、炒饭、一碟明显是加工过的鱼。
这时,店老板坐在王成面前说:“您说现在直播经济这么火,这是不是一个风口呢?”
“这个风口早过去了,直播经济最大的难点在于,真正质量好的东西,不可能也不会拿到直播上去卖,因为成本太高,又要坑位费,又要收抽成,所以,直播大部分只能卖工业垃圾。这些东西看着便宜,但实际物不美价不廉。就比如你买个一般的水壶——十块;而品牌的需要100块。不少人只会算“你买一个的钱我能买十个,就算一个月换一个,也能用小一年”这类所谓的经济账。他们忘了算健康账,用这玩意中个毒,生个病,一场治疗购买几百个100块的水壶,而且导致身体还留下了隐疾。”
王成一边吃一边说,店老板一边点着头。
“所以,随着老百姓越来越睿智,这种直播类似于一锤子买卖的经济行不通的!除非什么?除非直播转型,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谁愿意放弃这么大一块香饽饽?”
“部长,您说咱湖西靠近省城,这么多搞直播的,您为什么不能资源整合呢?搞个直播基地多好啊?”店老板问。
“不是没想过,但这个风险太大,搞不好就把湖西成为藏污纳垢的地方了。湖西这些所谓的网红,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纪律和法律意识也不是很强,只要给钱,他们连敌敌畏都敢给你当可乐卖,他们觉得反正吃死了人不管他们的事,这就是法盲的表现,这玩意不是你教他们几天法律就能够提升法律素质的。你看之前某超大网红和她老公整得那一出,多恶心?那真的是纯粹把消费者当傻子忽悠?他们俩得亏那是没在湖西,不然,就他老公这种不入流的又坏又蠢的小角色,我让他们俩一起进去牢底坐穿。买卖假冒伪劣产品,比杀人更坏。”
“实体经济最好的就是责任连带制,你跑不掉的,就像你这个店,出了问题我可以溯源,直播怎么溯源?虽然凭技术手段可以做到,但毕竟不方便。”王成解释道。
“部长,您说那为什么还这么多人买呢?”
“很多人其实就是生活太累了,无聊,看这些所谓的这个视频那个视频,明明知道是假的,但觉得很解气,迷恋上那种感觉,随后就爱屋及乌了!我能理解,因为我也追过星。一个网红,当他有几千万粉丝的时候,心性不够定的人就飘了,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就觉得这几千万粉丝都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了,让干啥干啥!你看直播时有些网红让粉丝刷礼物,粉丝不刷,他就骂人…那种情况和这就类似。这就像古代,你有个几百万军队,如果你心性不定的话,也会膨胀!”王成放下筷子仔细地和店老板说这些。
…
“部长,我和您汇报个事儿。”
王成听到这,放下筷子说:“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部长,我们这不是有个夜总会吗?就在县城那个四星酒店的六楼,前几天我朋友去那边消费,发生了冲突,对方叫嚣可以把我朋友干死不用负责任,说他们在湖西公安说了算。”
“这样啊,都是吹牛的,真正咬人的狗不叫,你见过那个真有关系的到处炫耀?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向陶书记汇报。”
“部长,陶书记这次也没动哈?不少人说他是受了我们湖西的连累,是湖西连累了他的仕途。”店老板说。
“你们不要这样想,公务员本身就是服务你们的,至于影响,只不过是执政时产生的一些小插曲和副作用而已,没关系的。”
…
王成回去的路上,想了很多,他突然觉得在湖西搞一个直播基地也未尝不可?弄一个类似于公会一样的东西,去规范他们,如果他们敢乱来,就罚到他们看到人民币就害怕。
想到刚刚店老板说的那件事,他已经是心知肚明了,这种情况不是个例。
很多领导被自己的“小弟”害死的不计其数,领导每天自己过得胆战心惊,小弟在外头飞扬跋扈。一句话或者装次X就把领导送进去了。
他想了想,还是要和陶然说这件事,而他不知道的是,陶然早就想要找缺口收拾这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