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医院的事儿。”王成说到这,黄龙手头并用,已经累得不行了,他听说王成开始“点评”卫健系统了,整个人稍稍往椅背上靠了靠,这才让他放松下来。
“医院大问题倒没有,小问题有几个。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看法啊。首先,我认为要注意用电安全;当然,不是让你们回去就禁用一些设备哈,我们要标本兼治嘛!”
“首先、每个楼层最好能配备几台微波炉,那玩意不贵,总比有些房间用热得快省事省心;其次,你们医院的食堂饭菜价格定便宜点,会在医院吃饭的患者,大部分都是家里很远的、是乡下的患者,饭菜定这么贵,遇到一些老人家或者家里条件较差的就不舍得吃。你们做工作要多摸摸自己的良心,有些钱该赚的,国家也不反对,你就赚;不该赚的,就少赚点,像食堂甚至可以保本运行嘛!”
王成说完,舒中华主任和其他几个院长表示回去立即整改。
“再说说,科技馆那点事啊,我一直认为县科技馆应该是县里最科幻的场馆,你们这个…连工作人员都劝我不要进去看,这…”王成说到这,大家都笑了。
“想办法,经费一年也不老少,不会全用去发福利了吧?我过段时间再去看看,如果还出问题,那我就只有向陶书记和胡县长汇报了。”
王成转而端起茶喝了起来,抿了一口后,把茶杯放下后,转而盯着大家,大家纷纷开始表态…
“我不喜欢开长会啊,事情讲完了就散,大家回去吧,你们也都挺忙的,罗飞留下。”
罗飞明白王成留下他的原因。
…
“最近有什么困难嘛?”到了食堂时,王成问罗飞。
“县长,困难是多多少少有的,但我能克服,目前可能最大的问题就是医院的医生流失问题,我看了一些数据,很多医生一门心思往市区调,我就担心把这些医生培训好后吧,一个个都会跑;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各医院院长的责任意识不强,我在与各医院沟通方案的时候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各医院派过来的都是一些说不上话的医院边缘干部,所以大家的参与性不高,积极性不高,偶尔人都找不到。”罗飞不说王成也能猜到这些问题。
“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这两天找时间解决这些事儿,你放心。走,一起吃个饭。”
罗飞这段时间时不时就要与王成吃顿饭,这让不少人很是羡慕,以往一般的乡镇卫生院长哪里有机会和分管副县长呆在一块?
“一些得罪人的事你不要冲在前头,你告诉我,我来解决。毕竟你是湖西人,我得罪他们无所谓。”王成很真诚地对罗飞说。
“县长,谢谢您,有您这样的好领导,我哪怕就是被他们怎么样?那也值了!”罗飞这句话不是拍马屁,是发自心底的,他见过太多领导把下头人推出去“挡枪子”的。
“你为我冲锋陷阵,我说这些、做这些是应该的,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啊!”王成赶紧安慰了罗飞。
“县长,我还发现一件事,我和谁都没说,我发现医院几个院区的工程招标有问题…”罗飞压低了声音,说到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等会到我办公室说,不对,这样吧,今晚买点菜去我家吃火锅,在家里说。”王成想了想,如此说。
王成明白,只要沾点钱的东西,哪个多多少少都有点猫腻,国人在这方面可谓是用尽聪明才智:之前一些地方实行“摸球定标”时,有些人就提前在不透明或者透明的箱子角落里把号球粘上去,让特定关系人去“按图索骥”;后来被发现后,一些人发明了电脑摇号,这玩意就更说不准了,程序的东西都能调嘛;后来小范围内投标,有人则邀请很多公司前去围标;再后来,干脆直接把标分成很多小标,直接评标,评标的操作行就更大了,甚至可以让标准跟着特定关系人走,量身打造一套标准。
王成哪里会不懂这些?
他能猜测到之前几个医院新院区建设时那些人涌上去“分肉”的场景,他对这些感到厌恶,为什么政府工程利润大?不少人内外勾结把单价做高,实际上就是瓜分国家和人民财产。不少人认为这些和自己没关系,但真的没关系吗?社会的资源是一定的,当资源被某一领域占有绝大部分时,那其他领域要不要发展?为什么年年有专项资金,但年年都钱不够?为什么年年挪,年年窟窿越大?很多东西都值得思考。
“现在养老金都马上并轨了,还一些人傻乎乎地看不懂形势!以为搞空政府就是个好事?以为不要紧?以为自己任期满后走人了就没事?可笑至极。”王成感慨了一句。
“对啊县长,我看到了也很生气,有些人是真的是不可理喻,现在县里这么困难,欠一屁股债,要我说,都是湖西以前那些人瞎搞的。”罗飞也颇为不平地说。
“放心吧,都跑不掉的,到时候谁都跑不掉,什么体制内外,都哪年了?这些人还分得这么清,按现在这全球紧密联系程度,别说一个小小的体制,就算在外太空都要受影响。”王成说完,接过了董鹏递过来的茶杯,董鹏刚想给王成收拾餐具,罗飞已经先行一步了,这让董鹏内心非常不爽。
王成以前听说过一些领导为了控制手底下人,会故意给身边人制造“离间”矛盾,但王成认为这种领导是恶趣味的,这会平白无故影响行政效率,而且等手底下人反应过来,会觉得这个领导为人…
王成很讨厌这些所谓的“权术”,影响效率不说,往往把一个单位搞得乌烟瘴气,不得不说,现在很多年轻人已经在“整治”体制环境了。
王成起身拍了拍董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