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冯寒困在小小的卧室里,不可避免,他开始枯萎。
他不吃不喝,消极的抵抗着冯寒。冯寒看见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躺在床上的陈程,眼神里却散发着痴迷。
“没关系,就算你把自己弄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最漂亮的标本,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陈程搞不清楚,是他疯了,还是冯寒疯了。
冯寒嘴上虽然说着没关系,但营养液却一瓶又一瓶的,输进了陈程的身体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但看着陈程枯萎,他很担心。
但看到陈程空洞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程度,也没有自由。他的心情就又,控制不住的雀跃了起来。
但他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家庭医生告诉他,陈程再这样消沉下去,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甚至会危及他的生命。
想到陈程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把他,囚在了自己的身边,冯寒控制不住的愤怒。他想不通,他锦衣玉食的供着陈程,陈程为什么要这样,不识好歹。
看着冷漠的看着他的陈程,他愤怒的摔门而去。冯寒单方面的,开始了跟陈程的冷战。这次冷战,足足维持了半个月。陈程一个电话,都没给冯寒打过。
最后是冯寒从拍卖会,拍到昂贵的收藏品,以给陈程送礼物当借口,又重新回到了,陈程的生活中。
冯寒突然的消失和出现,并没有影响到陈程,他还是半死不活的活着。之前被陈木差点打死,他没有绝望,程度曾经给他灰暗的生活,带来希望,又让他忘了他的时候,他也没有绝望。
可当冯寒因为他草菅人命的时候,他是真的绝望了。他只是个想要自由的蝼蚁,为什么要让他背负上人命。那个人流出的血,每晚都会汇聚成河,想要淹死,在睡梦中的陈程。
看到陈程,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冯寒安抚的让陈程,重新睡下后,就连夜去了大觉寺,他一步一叩的上山,给陈程求回了一道平安符。
陈程身体虚弱,特别嗜睡,重新睡下以后,睡到中午才睡醒。他刚睡醒,就看到了自己面前,额头流血,膝盖磨破,满身狼狈的冯寒。冯寒看到陈程醒了,他从怀里,把求来的平安符,递给了陈程。
“给你求了个符,有了他,你应该就能睡踏实了。”
冯寒只说求了个符,但看冯寒的样子,陈程知道,这个符得来的不容易。看到这样的冯寒,陈程五味杂陈。他知道,他不该对一个变态心软,但这一刻,他忍不住。
陈程起床后,破天荒的喝了一碗粥,冯寒开心的不得了。之前他以为,陈程只要是他的,他就满足了。但现在,他发现他想要的,好像更多了。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陈程睁着眼睛,迟迟不敢入睡。冯寒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对他说道:
“放心吧,人是我杀的,跟你没关系,他就是回来,也不会来找你的。”
陈程的眼睛,像是打开的水龙头,泪水哗哗的流个不停。冯寒不说话,只是沉默的拍着他的背,可他却越哭越委屈,后来他甚至开始嚎啕大哭。
这么多天,他一直处在愧疚中,程度的放弃,冯寒的恐吓,佣人们的冷眼旁观,都让他痛苦不已。
他没想到,他想要的,竟然只是一份安慰。即使安慰他的,是始作俑者,但这也让他轻松了很多。他知道那个人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但把全部的责任,都压在他的身上,他真的承受不了。
他想他可能有了,斯德哥尔摩症,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向这个伤害他的人靠近。等他哭够了,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抽抽搭搭的问冯寒,可不可以让他出去上班。他说他的脑海里,都是死掉的那个人,他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不能放任自己这样子下去,陈木12年的虐待,都没能让他放弃自我屈服,他怎么能在冯寒,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情况下屈服。
看着哭的抽抽搭搭,可怜兮兮的陈程,冯寒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沉默了半天,最后妥协般的说道:
“你要想工作,只能去公司当我的助理,不能干别的。”
陈程开心的破涕为笑,主动在冯寒脸上亲了一下。这是他们重逢以后,陈程第一次主动。冯寒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瞬后,又剧烈的跳了起来。如果妥协可以换来,陈程的爱意,他不介意继续妥协。
而陈程也发现,适当的退让,反而能让他前进。他觉得他应该改变一下,和冯寒相处的方式,以退为进,也是进,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陈程第二天,开开心心的跟着冯寒,去了冯氏,他又做回了冯寒的助理。陈程因为性格的原因,跟同事都不太熟络。对于他突然空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事,虽然跟他不熟,但同事们都好奇不已。
不过因为陈程平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所以没有人敢主动上前打探。只有韩秋,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跟陈程搭上了话。
韩秋热情、开朗、大方,而且八卦。他实在是太好奇,陈程的身份了。在业内龙头企业冯氏,如履平地,随意来回,他的八卦之魂,按耐不住了。
于是陈程在茶水间,接咖啡的时候,碰上了热情到,让他难以招架的韩秋。
“陈助理,你怎么这么久没来啊?我之前还以为你离职了。”
对方这么熟络的样子,陈程知道自己,很没礼貌。但他真的忘记了,对方的名字。他之前在这里上班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着,怎样报复冯寒。
当初为了不让冯寒起疑,也因为他确实能学到东西,他沉迷工作,根本没好好处理过,人际关系。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是真的把面前这个,开朗的年轻人的,名字给忘记了。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他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先回答了韩秋的问题。
“没,之前身体不舒服,请了个长假。现在身体恢复了,就销假上班了。”
“请这么久的病假,你身体没事吧?”
“我身体没事,因为刚好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就晚回来了几个月。”
“这么长的假,你都能请到,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说说呗,你是哪家出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啊?”
陈程不知道,冯寒在公司里,会以什么身份,跟他相处。他也不知道,冯寒会怎样跟别人解释,他们的关系。冯寒那种狂妄的人,或许根本不屑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