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应该怎么回答？
还有，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
“呃……他是一个病人，病得有些严重。”鬼使神差的，她还是回应了他。
“是什么病？”
“嗯……妄想症。”
“妄想症？”
“对，就是！”
最后的回答，程小玉更像是在回答自己。
那个小学生，估计有很严重的妄想症，才会做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穆临渊不知道她说的这种病症，只是确定了，这个人是她的病人。
“你问这些做什么？”现在轮到程小玉来问他了。
“好奇。”他回答得简单，简单到有些敷衍。
一阵寒风吹来，程小玉突然觉得有点冷。
如果像她这样的体质，都能感受到冷的话，那么，就应该是很冷了。
“天冷，而且你还没吃饭，快回家吧。”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对寒冷更没抵抗力。
她只能开口，劝他回家。
“好，你也快些进屋。”穆临渊心想，她肯定冻着了。
看着他有些萧条的背影，程小玉竟然有了一丝心虚。
转念一想：心虚个毛线，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做了什么，关他什么事？
这样想着，她又变回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第一眼先看到，放在床上的雪狐披风。
随手又提起来看了一下，发现在披风最下面，做了一个卷边的设计。
这样做的好处是，当披风主人长高了，就可以将卷起的部分放出来，便又能继续穿着。
但是，现在这样的长度，对她来说，还是太长了，有好长一片都是拖在地上的。
最后，她干脆丢进空间，不做任何处置，先放起来再说。
……
穆临渊将图纸交给母亲，并且转达了程小玉玉的话。
“哇，是兔子！”穆清然第一眼看到，就特别喜欢。
“都是兔子，每一只都好可爱，颜色也不一样。”穆清羽也凑过来，看着每张纸上的图案。
一共七张图，每一张上面的兔子，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手里抱着的东西也不一样。
有抱着萝卜的、有捧着花的、有扛着白菜的、有顶着果篮的……
而且它们的样子，都比真实的兔子看起来更漂亮，更生动。
“这么好看的图样，我们只绣成品放着，却不卖吗？”杨氏不是质疑程小玉的决定，只是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
“她只让我转告了这些，其他的，待我明日问问她吧。”穆临渊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总给自己找事做。
而他找的事，都是跟她有关的。
“小玉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听她安排就是。”孟氏一开口，母女三人连连点头，哪敢说一个不字。
对于她们而言，每次将图案绣在帕子上，变成活灵活现的样子，她们便会很开心。
而这些出自她们之手的绣帕，变成银钱之后，更让人有一种成就感。
“天都黑了，先吃饭吧。”孟氏再次开口，提醒众人开饭。
穆子谦得令，急忙去厨房，将灶台上大铁锅里温着的菜端回屋里，一家人围坐着，安静的吃晚饭。
饭后，穆临渊躺在床上，悄悄从怀中取出一张素色的丝帕。
将丝帕放在鼻端嗅了嗅，又在脸上轻轻摩擦了几下，便又小心的收回怀里。
这张帕子，比不上杨氏她们绣的精致，但是却被他小心珍藏着。
在帕子的右下角，绣了一个小小的“玉”字……
话分两头，却说江允清离去之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同时降下的雪花，越来越大，也让马车行进的速度，更加缓慢。
“啊！”空旷无人的路上，突然就听到一声惊叫。
“罗分，外面发生何事？”正在假寐的江允清，被这惊呼声扰了清静，情绪略带不悦。
“回公子，是一名女子，在雪地里行走，不小心摔了一跤。”罗分有武功在身，感观灵敏，看清了情况之后，立刻做答。
“哦，没事了，走吧。”对于陌生人，再惨他也不想多看一眼。
罗分服从命令，继续小心翼翼的驱赶马车，缓慢前行。
他们的马车前方挂了马灯，将路面照亮了不少。
而雪地里爬起来的女子，快速跟上他们的车，借着一点光亮，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行进。
江允清虽然坐在车里，但是对外面的动静，也很是清楚。
在对方跟着他们走了一小段，慢慢被甩到后面的时候，他反而让罗分停下车来，等她走到马车旁。
“你是哪里人，现在要去往何处？”他在车内懒懒开口，询问着雪天赶路的女子。
程秋叶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她的话，于是回道，“我是临水村人，目前正要赶去镇上医馆。”
哦，原来跟她是同村人呢！
“你家中有人病了？”因为是她的同村，他便多了一丝关心。
“是我的姨娘，身体不太舒服，我要去医馆为她请大夫。”程秋叶老打老实的回答着。
在他收集的情报中，也有关于已经跟她断亲的老宅一家人。
说到有妾室的人家，他马上就知道，这个女子正是二房的小女儿，程秋叶。
“据我所知，你的妹妹程小玉，医术可不一般，你为何舍近求远，不去找她看病？”
此刻他多少有些好奇，为什么她要冒着风雪，徒步走去镇上。
“小玉她们家，与我们已经断了亲，我不便再去打扰她。”
“她……她已经为我们家，做得太多了……”程秋叶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没有去探究，问话的人为什么知道小玉妹妹。
她只是单纯的别人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而已。
对于她的回答，江允清很是满意。
她到算是老宅的一股清流，没有同流合污，欺负他的小玉儿。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善心大发，“我正好要去镇上，你上车吧，顺路带你一程。”
程秋叶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问完话之后，竟是这样好心。
她也没有推辞，因为雪天摸黑赶路，真的十分艰辛！
“多谢公子相助，小女感激不尽！”说完她也不含糊，爬上车头，与罗分各坐一边。
真好啊，这样艰难的环境，遇到好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