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玉本来是有这样的打算,认个便宜师父,让自己的医术变得名正言顺。
可是机会来临她又犹豫了……
就凭柳道远对他那位大佛一样的师父,人前人后狗里狗气的样子。
自己若真的成了他的徒弟,那位大佛就是什么?
师祖?
得了吧,她伺候不起!
廖正衡发现她一直没回答,却偷偷的瞄了自己。
对她这样的行为很是欣赏,认可她是个有胆识的。
敢于选择更厉害的人做师父,还体现出了那么一丢丢野心!
想到这一点,他心情大好,“哈哈哈……你一直偷看我做甚?”
“该不是想跟他做师兄妹吧?”说完神色一正,“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收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如何?”
柳道远:我的衣钵传人没了……
程小玉:我表现出想做你徒弟了吗?
廖正衡一副给了她极大恩赐的模样,信心满满的,等待她感恩戴德的拜自己为师。
“多谢廖神医抬爱,只是小玉已经有师父了。”
“是谁?”
这话是廖正衡师徒二人,异口同声问出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或许他早已经仙逝。”对于这种不好回答的问题,只需要说不知道就好。
柳道远急切的问:“就是你之前说的高人?”
“是。”
“那你于何时,在何处跟他学的这些?”
程小玉快被他们打败了,这个中年大叔,怎会有那么多的问题!
你姓柳,但别啥事都扭着不放啊,看不出来我因为不想拜师,所以在撒谎吗?
“梦里。”
“梦里?”
“嗯,就是梦里。”
我看现在你们上哪找这位高人去!
廖正衡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倒是有意思得很,你能将此奇遇讲给我们听听吗?”
好吧,是你们逼我的。
我要开始编了……
“我接下来说的事,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希望两位神医也别放在心上,就当只是听了一个故事好吧?”
讲之前她必须得先把舌头刮干净,在这迷信又封建的古代,怪力乱神之事,后果往往是很严重的。
“你放心说,我们听听就是,不会当了真,更不会为难你。”廖正衡知道她的担忧,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听他这么一说,程小玉就开始放心的编了起来。
“在不久前,我落了一次水,因此我险些丢了性命。”
“但是当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其实我只是睡着了,我还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在我的梦里出现了一个老神仙,他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
“等等!”廖正衡忍不住打断她,“是不是身材矮小?”
“是。”
“还有些佝偻?”
“是。”
“最关键的,他左边眉毛上方有一颗大黑痣?”
“有。”
程小玉:不知道打断人说话很不礼貌吗?
既然你那么喜欢联想,我便顺着你说的回答好了。
不过那人是谁啊?
听起来很丑的样子……
“你随我来!”廖正衡说完,激动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程小玉和柳道远对看一眼之后,迅速跟上这个有些失态的老头子。
随后他们来到祠堂,廖正衡指着正中间的画像问她,“你梦到的人,是不是这个样子?”
程小玉仔细打量,这里有写着“祖师爷神位”几个字,联想到这是柳道远家的祠堂……
这人是,廖老头的师父?
“对,我梦到的就是这位老神仙!”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一切都只能顺着编。
“是他授我医术,教我识字,传我针灸之法。”
“虽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也没有收我做徒弟,但是在我心里,早已经当他是我的师父一样。”
这样一说,你们该不会再争着要收我做徒弟了吧?
“针,针灸之法?”廖正衡激动得舌头有些打结。
“对呀。”不信你梦里去问他啊。
“果真是缘分啊!”廖正衡说完这句话,居然老泪纵横。
“当年师父痴迷针灸疗法,却在一个紧要关头无法参悟,临死之际依然心怀不甘。”
“最终留下遗训,他名下的徒子徒孙,皆不可使用针灸治疗病人。”
“除非谁能将他的那套针法参悟,将其突破,否则至死不可碰针。”
“只可惜,那套针法的下落全无,我甚至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说完原由,廖正衡已经哭得涕泗横流。
“叫天行十三针。”编名字她在行啊,随口就取了一个。
她终于明白,之前柳道远听到她拜托的事之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原来师门规定他们不可施针。
“天行十三针,就是此套针法的名字?”廖正衡感动得仰天长啸,“看来师父仙逝之后,终是将此针法悟透。”
“哈哈……师父想必能够瞑目了!”
他此时的状态近乎颠狂,程小玉默默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怕他突然发疯,然后自己会出于自我保护和条件反射,把他给打死。
“你果然是师父的有缘人,理应得到他老人家所有传承。”
“师父的针法能够现世,你实在是功不可没。”
“如此看来,我真的不配与你做师徒!”廖正衡最终还是将情绪恢复正常,说完这些话之后深吸长叹。
程小玉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暗想:这就对咯,你个老六总算是开了窍。
“今日,我做为师父唯一的弟子,便代师父收你为关门弟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妹。”
程小玉:我可以拒绝吗?
只是胡乱编了一个故事,最后把自己给编进去了。
不过做这位老医痴的徒弟,她好像也不吃亏。
至少,跟廖正衡变成了同辈。
“我很幸运在梦里见到的老神仙就是他,我也很想成为他的徒弟。”
终于心一横,牙一咬,“那便请师兄做主,代师父收我入门吧!”
“好,好!小师妹,师父能够有你这个关门弟子,定会含笑九泉。”廖正衡老怀安慰,他在有生之年,终是圆满了师父的遗憾。
最后对着已故师父的画像,她郑重的行了拜师礼,跟廖正衡这位大名顶顶的神医,成为了年龄差最大的师兄妹。
拜师完成,三人又回到客厅,廖正衡笑得合不拢嘴,此刻不再觉得他还有一丝高傲。
“道远,跪下,给你师叔敬茶。”
柳道远听到师父的话,恭顺的端来茶水,双膝跪地,“师侄柳道远,给师叔敬茶。”
双手举过头顶,态度就像对待师父一样,恭敬得很。
程小玉接过茶轻呡了一口,老神在在的说:“道远啊,茶我已经喝过了,你且起来罢。”
廖正衡对她的举止很是满意,确实有作为长辈才会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