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晃数年,王平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接近十年了。王思平在三年前出嫁了,尽管王平非常不舍,在七两的开导下王平还是欣然接受了王思平的出嫁。王平回想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三年前
“爹!”
王思平推开房门,正坐在书桌前备课的王平抬起头来。面带微笑道
“思平啊,什么事?”
王思平脸上带有一丝犹豫,扭扭捏捏的向门后伸手一拉。嘟起嘴嗔道
“呆子!进来啊!”
王平看见门口一个人影被王思平拉了一下,而后犹犹豫豫的探出半个身位,王平看出来这是个男子,王思平对王平喃喃道
“爹,这个是刘易!是我……是我的……心……心上人!”
说罢,名叫刘易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王平目光冷冽,似有寒芒 ,死死盯着刘易。王平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煞气已经散的非常轻微了,但也不是刘易一介凡人可以承受的。
王平目光炯炯,如同一把尖刀审视着刘易,换作常人早就落荒而逃了。但这个叫刘易的男子依旧站在原地,根据王平第一印象刘易很明显是一个文弱书生,但此刻却能依旧直挺挺的站在王平面前,显然已经拿出了莫大的勇气!七两的声音从王平识海响起
“行了,凡人可受不了你这个家伙的煞气,再久一点可能就会伤到这小子了!”
王平闻言收起煞气,换了一个眼神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个瘦高男子。因为王平刚刚散去煞气,刘易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的背已经被汗水打湿。这刘易相貌平平,但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书生气息,给人一种自幼饱读诗书的感觉,而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书生却能挺过王平的煞气,这着实让王平对他多看几眼。王平冷冷道
“刘易……是吧?”
“你们是几时认识的?”
刘易看着不怒自威的王平,脸上却是非常淡定
“先生不记得学生了吗?”
王平闻言一愣,他看着刘易的模样片刻就想了起来。
他依稀记得是在数年前的雨夜,王平独自一人前往隔壁的镇子采买,他在一所破庙里面遇见一个落魄书生,这书生正是刘易!那时候的刘易与现在截然不同,他还是一个身着破旧长袍的赶考书生,王平过去落座到刘易身旁,掏出随手的火折子,在刘易身旁升起一团橘黄色的火堆。外面大雨倾盆,寒夜里面的火堆显得格外温暖。王平看着刘易,开口道
“小兄弟这是怎么了,为何失魂落魄?”
刘易抬头看了王平一眼,转而又低下头,他看着在火堆映射下王平的黑袍。他抱膝长叹
“唉,看您的衣着想必也是个读书人吧!我想问问您,您认为人为什么要读书呢?”
“我一路进京赶考,长途跋涉。只是想要考取功名,报效国家,造福扶持我读书的乡亲们,但仅仅只是因为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坐拥高权就可以否认我的才华?将属于我的卷子偷梁换柱吗……”
“我没有上榜,但当我却看见榜上有名的是我的文章,但却不是提的我的名字。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刘易猛然站起,大骂道
“这是剽窃!这是偷盗!这是在埋没真正有才华的人!!!”
刘易说到慷慨激昂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他又缓缓坐回自己的烂草席上。一声长叹,便不再吭声。失魂落魄的神色与火光相应,庙里面的火还在燃烧,而刘易心里面的热情之火正在慢慢熄灭……
王平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他静静聆听着这个落魄书生的故事。看着刘易慢慢坐下,王平这才开口
“理想吗……”
刘易的经历不过是广大普通人中常见的不能更常见的事情,但王平却莫名想到了数百年前的洛水护国大将军——宋元白!同样身怀抱负,同样郁郁不得志,同样……下场凄凉……
王平其实内心深处很想认识认识宋元白,他对于这种拥有抱负的有志之士满怀崇敬。而王平始终没有见过这位传言中的将军,这也成了王平的一个遗憾。
王平继续开口
“论心不论迹罢……”
刘易闻言楞了一下,转而看向王平。开口道
“先生何解?”
王平开口道
“你说你考取功名的目的是什么?”
刘易回道
“报效国家,造福乡里……”
王平微笑
“我们读书本不就是为了理想吗?”
“论心不论迹,我等都只是平凡的小人物。你能在滚滚红尘的浪潮守住自己的本心不就行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心里面有国家,你又何必在乎自己身处何地呢?”
“人怎么能因为一次的失意而颓废呢?百折不挠,方显我等文人本色!”
刘易喃喃自语道
“论心不论迹……”
王平其实算不上读书人,他读书仅仅只是爱好。他只是将自己的人生经历稍作总结教给刘易罢了,至于他可以理解多少就全凭他自己了!
屋外的雨渐渐变小,破庙吹过一阵寒冷的过堂风,二人身前的火焰摇曳起来。刘易看着在风中凌乱的火堆,他若有所思。
“百折不挠……”
王平眼看外面的雨小了下来,起身打开油纸伞提起一旁的东西迈步走出。刘易看着王平的背影,淅淅沥沥的雨和灰蒙蒙的天,一个手提布袋身着黑袍的黑色长发男子行走于天地之间。他步态从容,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加快或放慢脚步,王平的背影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独行客……
刘易跑到破庙门口,对着雨中的王平喊道
“先生贵姓?又居何地?”
王平回头,声音穿过雨幕,穿过悠长的山间小路
“王平!现居柳巷镇……”
不久后天晴了,雨停了。
刘易擦了擦脸上的污渍,仰天看去。雨后空灵幽蓝的天空让他感到神清气爽,空气里面弥漫着丝丝泥土的芳香。刘易张开双手感受空气的清新,他念道
“王平,王先生吗……”
数日后,有节国少了一个为功名奔波的读书人,柳巷镇多了一个为人写信题字的“刘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