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继续说:“我们原本主要的调查方向是与白胜相关的,所以这些讯息起初被我们忽略了,后面是实在没有查出头绪,才又倒回来看。”
“但这次再查,发现霄副董这几个国外账户已经全部注销了,资金也转移了。”
“什么时候的事?”霄靖川急问。
张奇语速很快地回答:“就是半个月前注销的,目前的资金去向,还未追踪到。”
半个月前……
正是霄荣请霄晟到江城去之后。
霄靖川眉头紧缩,问:“卫德呢?”
张奇:“卫德跟在霄董事长和夫人身边,上午是动工手续签署仪式,江城当地政府还安排了午宴,霄副董和其他几个龙头公司的老板、政府官员都在……”
“结束后,应该就启程返回京州了。这个午宴保密级别很高,我们还没有联系上卫德。”
霄靖川冷声:“派个人直接去江城。继续想办法联系上卫德,让他汇报给我爸。另外联系张叔,马上调人调查霄荣近期有没有异动……”
霄靖川挂断电话后,分别拨了霄晟和林筱珮的电话,确实没人接。
……
宴会结束后,林筱珮从秘书手里接过两人的手机。
点开一看,都有霄靖川的来电。
她眉心一蹙:“川儿怎么都给我们俩打电话了?”
秘书一惊,连忙道歉道:“抱歉!夫人,我不小心摁了静音,没有注意到。”
林筱珮摆摆手,没计较,正准备回拨过去。
霄晟揽着她的腰,往车里带,“先上车吧,太阳大,晒着你。”
这时,原本要坐后车的卫德跑了过来。
他的神情严肃:“董事长。”
霄晟手挡在车顶上,让林筱珮先坐上了车,才返身听卫德附耳过来说话。
随着卫德的低声汇报。
霄晟原本放松的神态越发凝重,凸起的眉峰下压,属于掌权者的磅礴威压弥散开来。
深邃的眼眸震然微眯,眼尾淡淡的细纹折起。
他冷声开口:“上车。资料传给我,马上返程,让内控审计部的来见我。”
“好的,董事长。”
卫德肃然点头,待霄晟坐上后座之后,关上车门,快步走到副驾驶上,和保镖换了车。
指挥司机改变路线,取消原本绕行至酒店休息的行程,直接驱车往京州的方向开。
后方坐着两个保镖的车也紧随而去。
林筱珮看着霄晟异常冷肃、眉头紧锁的表情,担心道:“阿晟,怎么了?”
霄晟周身的冷洌微敛,握着她的柔夷放到膝头。
他叹了一口气,才缓声低道:“筱珮你说得对,我对他太宽容放任了。”
林筱珮瑞凤眼一转,思索半晌,试探着问:
“霄荣?”
霄晟沉重地一点头,眉宇间皆是化不开的疲惫和失望。
林筱珮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摁揉在霄晟的眉宇间,温柔地问:
“他做什么了,愁成这样。”
夜幕缓缓降临,路上车流渐多。
黑色的劳斯莱斯一路疾驰,已经离开江城市中心,再有5公里,就会驶入京江高速,在三个小时后抵达京州。
林筱珮和霄晟一起粗略翻看了,卫德发过来的调查资料。
这会儿她气得手抖。
“荒唐!所以,这两年腾荣的项目一直亏损,实际是他动了手脚?”
霄晟说:“具体还要再细查。”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才沉声开口:“但这10亿,必然是来路不明的。”
他睁开深邃睿眸,望向自己的妻子。
历来强悍坚毅无匹的男人,此刻的神情有些迷茫和痛心。
“筱珮啊,你说是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他疏于管教,才让他走了歪路。”
“阿晟——”
林筱珮心疼了,她刚要开口,后方突然传来非常急促的的喇叭声。
与此同时。
一道短促的滋滋电流声后,车前放着的对讲机响了。
“有异常!!!立即变——”
电光火石之间。
汽车后座,林筱珮看见霄晟突然脸色巨变,朝自己飞扑过来!
下一秒,天地巨震,什么都听不见了。
……
M国,瑞恩疗养院。
清晨天刚亮,唐茭就睡饱饱醒了。
转头一看,霄靖川躺在一米外的看护床上,闭眼安睡着。
室内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线都没透进来。
唐茭慢腾腾地坐起身,刚掀开被子,就打了个哆嗦。
这里不比国内正是盛夏,早晚气温只有十七八度,凉得很。
唐茭身上穿着柔软的棉麻长袖疗养服,突然离开被窝还有点凉。
外套就挂在床边的架子上,但唐茭没去拿。
她探脚下了地,歪着脑袋,仔细瞧了瞧霄靖川英俊的睡颜,唇角一翘。
轻手轻脚地爬上了颇为宽敞的看护床。
唐茭一边注意着霄靖川有没有醒,两指小心地捏起被角,掀开一点。
膝盖轻挪,小心翼翼地侧身躺下,然后把自己塞进了少年暖烘烘的被窝。
还没来得及悄悄舒服地叹一口气。
腰间就突然一紧,被人手臂一勒,搂进了更温暖的怀里。
“谁家小猫儿,偷偷钻被窝。”
男生的嗓音带着困倦未醒的沙哑,低磁含笑。
唐茭贴在霄靖川的结实的胸膛上,眼眸迟钝地眨巴,小声说:
“你醒了呀?”
“嗯哼。”
胸腔里哼出的慵懒气音,没睁眼。
“宝宝再陪哥哥睡一会儿。”
揽在细腰的大掌又紧了紧,大掌在脊背上习惯地轻抚哄拍。
唐茭被拍了几下,困意又卷土归来了。
脸颊在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呼吸着熟悉的气息,羽睫扇了扇,没一会儿就合上眼睡了。
回笼觉又睡了两个小时。
唐茭才被霄靖川带着起了床。
吃过早饭之后,唐茭又在看那部狗血电视剧,霄靖川坐在一边削苹果,偶尔给她翻译听不懂的台词。
唐茭指着电视问:“刚刚威廉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霄靖川抬头看电视屏幕,随口翻译道:
“他骂他弟弟是下水道里脏兮兮的短毛鼠,平时打扮得再绅士,也改不了阴沟里的本——”
霄靖川解释的声音突然一顿。
唐茭视线自然地从电视上移开,落向他。
一眼看见地上的血滴,吓得登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割到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