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让郁南浔一下就辨认了出来是谁,并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掩面的慕青玥
她声线有些沙哑,又这般全身湿透,怕她会感冒,赶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
按照她方才话里的意思,在退后几步,还不忘疏散周围的一众师弟师妹
“有什么好看的,都各自忙去!”
平日里的大师兄最为谦和温柔,这般严肃的话,还是极少数会出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要是真惹恼了大师兄,那可就不妙了
在他说完那句话,慕青玥扒拉了一下外衫,瞧见他没其他动作了,二话不说,就赶紧往自己庭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站在原地的郁南浔目光所至,前方那道快要消失的身影,宠溺的笑了笑
心想:“小师妹这一世格外的好动,咋咋呼呼的”
不过他也算是清楚了,为何当初三师弟没能跟紧,这跑的比兔子还快,倒是很难看住
这边转角处的慕青玥小口的喘着气,回头望去,没有瞧见其他人影,当即松了口气,慢下脚步来
边走还边吐槽道:真是祸不单行啊!才从听雪峰下来就遇见他
“还算他有点心,知道把外衫借给我披一下”
她拢了拢郁南浔给的外衫,身体才没方才那般冰冷
回到庭院后,她赶忙换了一套衣裙,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如今就只有这里才稍微有一些安全感
“人生在世就活一条小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到是挺奇怪,她在池中所见的那人,是没有在原文中提过,那人光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
这仙界学府这般大,多半也遇不见他,就算遇见了,他也没瞧见她长什么样,只需要装做不知道就行了
如此一思考,慕青玥暗自庆幸,的亏他没醒来,不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她此刻不知道的是,远在听雪峰后山的天池中,扶玉正盘算着该如何找到她
在她离开后,扶玉从池水中起身,拢起宽松的衣袍,随意打了一个响指“啪嗒”一道黑褐色的大门张开,他踏着水往里走去
水中随着他的动作,荡出片片极浅的波纹,直到他走后,许久才恢复原有的平静
飘渺峰
庭院房间内,扶玉换好衣袍,坐在旁边的写字桌前,指尖轻敲桌面,回顾几刻钟之前的事
“她倒是聪明,离开的及时,有点可惜没能锁定住她的气息,倒是难寻”
“这整个仙界学府上万来人,到是真的不太好找”
“至于今年的纳新倒是有些意思,还有复试考核,她既穿着仙界弟子的模样,那务必会在复试考核中”
扶玉认真思索后,他临时做了个决定,以灵为笔墨,隔空聚灵为书纸张,写了一封信
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直接说是命令
信中写道:“玄月今年二次纳新仪式,权由本尊做主,如此你可以意义?”
拟好信后,他默念一道口诀,那飞在半空上的字,瞬间凝成一道白色的光 ,极速飞向灵剑峰玄月的屋内
目前的玄月正在思考着,该如何将她的修炼速度提到最快,突然,一道浅色白光降落,几行小楷字体浮现在半空上
他一看信中内容,眼神晦暗了下来
玄月师叔发这秘令给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这样一来,考核内容便不是他定了
他思量许久,也只得提笔写着回信:弟子没有任何异议,权由扶玉神尊做主,落笔:玄月
他一脸惆怅的看着这信封,停顿许久,口中默念一道术法,信纸自动折叠成一只白色的小鸟,飞向窗外
仙界这么多年以来,都是由他一手操持,今年倒是不同于往年,考核若由玄月做主,那他便不能完全确保她的安危,为保万无一失,得让她保命第一
让复试推迟,他有一半责任,不过这每年大比,多多少少都会有一部分弟子丧命,这次由扶玉师叔督查,只怕会更加严苛
时间悄然流逝,他心中的顾虑并没有消失
次日一早
在慕青玥的庭院房间内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她身形不稳的站起身,头脑昏昏沉沉的,迈出的每一步都有些许沉重
走到桌边坐下后,自行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猛的咳嗽了两声“咳咳…咳”她拂了拂胸口,叹了口气,用着略带一丝病态的声音说:没想到我修炼了仙家术法,也会有感冒,可真是失算了
突然,一道调侃的声音回应:修为这般低,身体自然是抵抗不住
“修为低……”
“潇白?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对了,我还没问上一次你送我离开,大魔头没处罚你?”
被问到这个话,潇白走神了几秒,敷衍了事的说:本君能有什么事,放心吧
慕青玥半信半疑的默认了他的话,想起他先前帮了那么多次,也不想一直欠着人情,开口问起他是否需要帮忙
“你需要帮忙什么的吗?”
“哦?本君可不需要什么帮忙,先前你欠我的人情先留着,等改日本君在来讨要”
“哦……”
“咳咳……咳…咳”
传音中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眼底乱了一瞬,命令般的说:赶紧去看一下医师
潇白在说出这些话后,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里面带了一份急切和担忧
有些唠叨的话,慕青玥只想听一遍,就接话说:行,我马上去,你别说了
远在别处的潇白,听了她的话,嘴角抑制不住的露出一抹浅笑,她倒是越发的放肆了
站在他身旁的黑鸟瞧见自家主子,那发自内心的笑,有些慌了神,误以为自己看错了
有些好奇的上前一步,蓦然,潇白脸色一变,冷着笑看向他挪动的腿,质问:方才你看见了什么?
“回禀主上,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潇白满意的挥挥手,面容上还是用着熟悉的温和笑意,道:下去
黑鸟不明所以的行了礼,有些许忐忑的走出了门,其实在刚刚那会,主子真实的浅笑,是着实好看的,不过他更喜欢看见原样的那个主上
独坐在高位上的他,见到下属已经离去,思绪回顾方才他想要说的话,他伸手摸着唇角,语气低沉的说:是真实的笑吗?
不,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记,这张虚伪的面孔,一直洋装着笑意,至于是否是真或是假,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