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起驾回宫。
轿辇里的康熙轻轻阖目,稳稳当当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的康熙身上的清冷肃穆似乎随着阖目减去了不少。整个人就像是别家骄艳的少年郎那般,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只有偶尔在这种时候,青年康熙才能放松自己。身边无案牍无官文,不去想不去念,一切都像儿时那样无忧无虑,像少时韦小宝在那般轻松自在。那时候,皇阿玛还在,额娘还在,妹妹还是娇娇的小糯米团子。现在……就连妹妹都成了黑芝麻馅的糯米团子。
康熙看着前面庄重肃穆的朱红宫墙,仿佛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什么人?”
若是小九在这里,怕不是会兴奋地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是南宫紫霖!活的!
轿辇里,康熙第一时间就感到了杀气。
杀气无形,却无处不在。不过嘛,气息虚浮,后继无力,有暗香微浮,是个女人,并且在容若面前走不了三招。
康熙刚提起的心微微放下,身体紧绷,警惕着周围。
不管来者何人,都不可小觑,这是之前的经验教训。康熙微微阖眼,扇子被修长秀美的手指攥紧,蓄势待发。
车驾前,纳兰容若一手持剑,侧身而立,身上的月白荷包的穗子被风微微吹起,若是忽略了周身被包围的杀气,真是一副翩翩浊世家公子的完美图画。
……
“施大人,名利逡巡过,何必太在意。”
施世纶也不想“太在意”,奈何那竖子太狠!
“他是存心报复,都是我不听我爹的话,非要考什么功名利禄!”施世纶有些后悔,但更多的是对索额图的恨意。
纳兰容若想了想,问道:“令尊可是靖海侯施琅?”
施世纶点头承认,这并不是什么隐晦的事,一查就能查到,他也不需要多做遮掩,那索额图早就知道了!
“我爹素与索额图不和,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公报私仇,说我这五行不全和这月牙胎记,有损官威,将我贬为江都县令!”
和尚笑了笑,道:“何必唉声叹气,这对你是好事,日后定有所作为!”
施世纶摆摆手,他已心灰意冷,“大师,你不必安慰我……”
“啊,等你再跟随我半年,你就明白各种奥秘了,啊!”和尚笑笑,卖了个好关子。
不等和尚转身,小九便走到和尚面前,“大师,可还记得我?”
和尚笑道:“原来是女施主,贫僧记得。”
小九笑笑,没有揭发这和尚已经知晓了她身份的小心思。
那日她与皇兄“叙旧”时,这和尚可没走多远,怕不是早就听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跟着他,说不定还能见见那个“驾崩”了的不靠谱的阿玛。
“不知大师打算去哪儿云游,可否带小女子一路?”
和尚愣住,“这……”
“不知女施主的目的地呀?”
“我的目的地,大概是你的师门?”
小九似笑非笑。
和尚看着小九的笑脸,心中似是有一万只羊狂奔而过,笑得勉强,“那……好吧。”
作者:" 已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