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新语解了白翳的隐身隐声,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安宇的视野范围之内。
安宇刀剑猛地一收,脸色有些黑沉的站在原地,也不行礼也不说话,只是一昧地盯着白翳。
白翳知道安宇的怨恨,对于母后,还有对于他这个母后的亲生儿子,当朝太子。
“安将军,别来无恙。”白翳背着手,对上安宇有些凶狠的厉光。
“呵,本将军当是谁,原来是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屈尊降贵的来我惠城何事?”安宇收了收凶光,言辞中略显嘲讽的说道。
白翳也不在乎,“安将军,孤来此只为一事,希望安将军能够大开惠城东西城门,孤要平了西凤,将西凤收于孤之下,想必将军已经听闻,现在皇城里我这个太子不过是个被通缉被追杀的人罢了!我那父皇母后眼里这么多年能够念在心里的只有我那不学无术阴险狡诈的三弟白贞罢了。现在.....”
“停。”安宇有些不耐烦的阻止了白翳。
“太子殿下,你们皇家的事情本将军不感兴趣,你不必在本将军这里浪费时间。”说完安宇就要离开。
白翳见状,看着安宇的背影,直接喊了一句,“安将军,难道你忘了安妃是怎么死的吗?”
话音刚落,就见安宇已经提剑剑尖直指白翳胸前。
白翳纹丝不动,眼神也没有半点变化。
“太子殿下,你若再在本将军面前口无遮拦,本将军可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安宇眸色暗沉,幽黑的皮肤上那深深浅浅的褶皱中填满了深刻的恨意。
白翳一点也不担心,胸前的剑会刺进去。
“安将军,当年安妃莫名其妙葬身火海,你上书父皇请求彻查,但结果却是不了了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安妃究竟怎么死的么?”白翳眉头轻蹙,对于真相他其实也是难以齿口。
“皇上既然说是她在熟睡之后,风吹开窗自吹翻了蜡烛随后寝殿着火,她来不及逃出最后被大火湮灭那本将军便信。”安宇持剑的那个手不见一点颤动,但是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紧紧攥着,青筋毕露。
白翳嗤笑一声,“安将军,你是信了还是在骗你自己,你自己很清楚。”
见安宇还是无动于衷,白翳继续说道,“当年,安妃一时风光无限,深得父皇宠爱,那时孤虽幼小,不过六岁,但已然看得清人心好坏。
孤虽是正宫嫡出,与白贞一母双胞,但在孤的母后眼中,孤只是她用来巩固权力巩固地位的棋子,她心中只有白贞这一个儿子。
因着母后的冷待,孤在宫中一向不受待见,在后宫中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也正是这样,孤那天却听到了一个阴谋。
孤亲耳听到,孤那个佛口蛇心的母后,威逼利诱引导着其他后妃去对付正直盛宠的安妃。
你知她们是如何做的吗?他们买通了安妃身边的一个侍女,在安妃午睡前的茶饮中下了迷药,然后放火,就这样,安妃就在昏迷中被大火活活吞噬,尸骨无存。
孤听到他们要去害安妃,念在安妃曾在孤被太监们欺负的时候救了我,孤便想离开去找父皇,想让他救救安妃。
但在孤刚出宫门的时候,就被母后给抓了回去。
而那天,安妃便葬身火海,孤也被母后鞭打的遍体鳞伤。
孤想告诉父皇真相,但是很显然,父皇就算知道也当做不知道。因为孤听到,父皇与母后争吵,说的便是安妃的死,他还说,让母后安分一些。
安将军,你以为孤为什么会抢了这个太子之位,真以为是孤喜欢吗?不,那是因为,若是孤不抢,孤早就是一副枯骨了。孤的母后这些年来,不知在孤身边安插过多少眼线,不知给孤下了多少次毒,还有白贞,他们对孤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死手,但这些我那父皇全部看在眼里,但他却没有一点反应,一直都是冷眼旁观。
就是这样的皇上,这样的皇室,你还要去为他们效命吗?”
安宇此时呆呆的,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断了呼吸一般,白翳轻轻后退一步,抬起手指尖轻轻地推了一下胸前的剑锋,结果刚一碰,叮当的一声,安宇手中的剑就直接脱落了,掉在了地上,摔出的清脆的声音,直接敲响了呆滞的安宇。
安宇眼瞳渐渐聚焦,看向白翳,吞咽了半天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来,“太子殿下,说的可都是实情?”
“字字真实,无半点虚言,孤一生行至此,着实看够了孤那父皇和母后的虚假和狠辣,现在青云大陆大多人都在极力追求修灵一途,但孤那父皇和母后,竟然一路阻止,再加上白贞的挑拨,西凤早已不是以前的西凤,孤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毁了西凤。
孤已经下定决心,攻下西凤交给东梧宁王,事成之后,孤不再是西凤太子,只是白翳。”这番话,白翳不止是说给安宇听,也是说给楚新语和萧清宁,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
此时,安宇一脸悲戚颓废,他耷拉着头,有些灰败的问,“太子殿下,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让本将军做什么就直说,总归,这是你白家的江山,由着你们折腾!”
白翳听这话,眉峰微敛,眼神一凝,“安将军,这不是什么白家的江山,这是西凤百姓的江山。你放心,惠城一切照旧,我们只是要从惠城借道。
就这一两天,我们会将惠城东边的四座城池陆续拿下,而惠城以西的城池相比惠城而言更是易守难攻,到时,东梧大军要借道惠城才能到达西边。
所以,这便是孤的目的。”
“好,太子殿下,本将军会安排下去的,本将军只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善待惠城百姓。”
“好,将军放心,孤会做到的。”
安宇转身离开,步履不复矫健,身形佝偻。
楚新语和萧清宁也现身在白翳眼前,“倒是可惜了,怕是今后再难见到这位安将军的凌厉剑法了!”楚新语有些遗憾的说道。
“说起来,安宇将军也是个可怜人,自从安妃死后,他便再也没有了生气!”
三人都不由得有些怅惘。